第三章交杂 (第1/2页)

    曲宁岳从舒房间离开後回到另一处住所，後半夜没怎麽休息，一大清早去医院看望徐浩博的情况。

    自昨日凌晨徐浩博出事送医後，李颖和彤柔嬛仍守在医院没有离开。

    清晨空荡的走廊上，彤柔嬛侧躺在长椅，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未乾的泪痕上，似乎刚睡不久，睡得很沉。

    加护病房内的仪器不分昼夜持续运作，设备发出的声响及医护人员时不时来回走动，不仅里面生Si未卜的病人遭受痛苦，肃穆环境下的压迫感、吵杂的背景音加上长时间下的焦虑与无助，在外面等待的家属也极为煎熬。无论是陪同房里的还是走廊上的，每张脸上的疲倦与无望一览无遗。

    坐在彤柔嬛旁的李颖直视面前的白墙，恍惚之际，虽细微却仍捕捉到了走廊另一端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到来人在面前站定，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情况怎麽样了？」

    李颖苍白的唇微动，声音一如往常的平稳：「还没醒来。」

    曲宁岳只是过来看一下，等等要过去接舒忆盷：「上午的会客时间我再过来。」

    「小舒呢？」李颖喉头乾涩，音量b方才小声得多。

    「她会跟我一起过来。」

    「李颖。」

    李颖抬起头，表情明显变得缓和，眉眼多了笑意。

    「小舒。」李颖唤她。

    曲宁岳背对舒忆盷走来的方向，听到她的声音也转过头，舒忆盷离他们只有三四步的距离，正慢慢向他们走近。

    曲宁岳向前一步，「怎麽这麽早起？」

    舒忆盷没有搭理，直径越过曲宁岳坐在李颖身旁，李颖则像无事发生般问她：「怎麽来的？」

    「俞莲一早要开车去机场接舒志卓，问我要不要去趟医院，说你还在，顺便要我替她看看徐浩博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李颖点点头，神sE恹恹：「医生说不乐观，仍在昏迷。」

    舒忆盷没有说会没事的这类好话，反倒说起另一件事：「叫阿姨晚上别煮太多，出了事，大家都没心情吃饭。」

    李颖跟她同个想法，「我也觉得奇怪，时间点很差，可她开始会笑了，还说了很多话......」

    「我很久没看到她这样了。」李颖心情复杂，一边是徐浩博的昏迷不醒，一边是母亲不再郁郁寡欢。「虽然她希望见见你，要大家一起吃顿饭，但你不用勉强自己。」

    确实，昨天听见俞莲说要一起吃饭，舒忆盷是没打算去的。

    尽管她喜欢俞荷，仍盖不过对俞莲的排斥。

    与姊姊俞莲自信张扬的X格相反，身为meimei的俞莲X格柔弱，几乎没有主见，说话语调细软，脸上总挂着温温浅浅的笑容，无论何时都友善对待着每一个人。

    但自某天起，俞荷没了笑容，也不再开口说话，後来更是闭门不出，情况时好时坏，成天要不消沉要不高度紧张，甚至会不时怀疑有人要过来杀了她。

    如今俞荷的心疾貌似正逐渐好转，这也是她所乐见的，她不愿拂了俞荷这份心意。

    「我会去。」舒忆盷不愿李颖为难：「只是一顿饭。」

    李颖朝她感激的笑了下，瞥了熟睡的彤柔嬛一眼：「跟她吵架了？」

    舒忆盷自己也不清楚，想到这一个礼拜彤柔嬛对自己的漠视，还是认下了：「......好像是。」

    「她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你别太难过。」

    「我知道。」

    都知道，也都习惯了。无论哪种。

    舒忆盷看向正靠着墙、双臂交叉在一旁沉默的曲宁岳。

    无论哪种。

    李颖也看向曲宁岳，朝他说道：「会客时间是十点。」

    「知道了。」

    曲宁岳面上不见喜怒，对舒忆盷说：「我去cH0U根菸。」

    舒忆盷没应，曲宁岳转身就走，李颖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不以为然。

    舒忆盷目视着曲宁岳离去的背影，缓缓道出一个问题：「徐浩博出车祸的地方在哪？」

    李颖说：「你还记得外婆家附近的樟树大道吗？」

    舒忆盷的表情若有所思，「嗯。」

    「他撞上了那里安全岛，车头全毁......」

    李颖抿唇，不愿再往下说。

    徐浩博自撞安全岛，车头全毁，幸被听到动静的附近住户发现并及时救出送医，但昏迷指数极低，X命一度垂危。头部遭受重击，脑内血肿一直存在，纵然抢救成功也不一定会醒来，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或是做气切长期倚赖呼x1器。

    医生除了告知情况不容乐观，末尾还添了句，要有所准备。

    李颖低下头，舒忆盷紧紧抱住了她。

    穿过医院一楼大厅，舒忆盷越走越慢，最後乾脆站在出口外的门柱旁，让思绪得以缓下。

    徐浩博凌晨去那里做什麽？樟树大道的两侧全是农田，住家也少，他唯一知道的地方也只有她们的外婆家。

    还是只是个巧合，随便开着开着就到那去了？

    这也不无可能。

    不远处的曲宁岳熄掉菸头，丢进垃圾桶，唤了声呆站在门口的舒忆盷：「在想什麽？」

    看着舒忆盷默不作声地退了两步拉开与自己的距离，僵持数秒，他拉起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捏着。

    「走了？」

    她的手腕b之前还要纤细，脆弱的彷佛只要指头用点力，一折就能断。

    舒忆盷cH0U出手。

    「走吧。」

    曲宁岳车上放了许多光碟，全是老歌，他随便挑了片播放。

    是首四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