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 (第1/1页)

    「你只能选一个，要爸爸还是mama。」jiejie对着镜子，对自己的打扮不慎满意，嘴里却提出一个还是小学2年级的我所不懂的问题。

    「爸爸跟mama，还要NN跟爷爷。」

    「你不能全部都Ai。」jiejie摇头，完全没打算理会我。

    「为什麽？」我们不是都是家人吗？

    「好啊！那你要mama去Si，还是我去Si？」jiejie想了想，又笑着说：「我希望爷爷去Si。」

    我还想继续辩驳，可是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把我从浴室里推开，光鲜亮丽地踏出第一步，然後又一步，就这样离开了家。

    「你jiejie呢？」你问，我只能摇摇头。

    只要jiejie离家，你就会失落，每天坐在电话桌旁，每个夜晚留盏夜灯，躺在床上静静竖起耳朵聆听疾速穿街的摩托声。

    「她Ai哪去就哪去，下次再敢回来我就把她打出去。」爷爷每次都会没好气的说着。

    「你敢！」也是每次你都会气到拍桌，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为什麽不敢！这个家是我的！」

    「她是我的孙nV！」

    「你的又不是我的！」

    这是家里的日常，通常我会跑到外面去玩，跟一群同年龄的孩子玩鬼抓人、红绿灯、大白鲨等等的游戏，每次都会玩到太yAn下山，每次都会带着伤口，哭着跑回家。

    「哭哭哭，你每次都哭，能不能学学你jiejie？」你每次都会抱怨，又无可奈何的把碘酒直接倒在我的伤口上。

    「你jiejie以前被你妈打的时候，可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你说着，露出疼惜的眼光，看着我的眼神虽然倒印我的哭脸，却像是在看着另一个孩子。

    「你jiejie小时候很乖，每次都考全班第一名，还会自己打扫做饭吃，都是你mama害的，每次去看你们，你们都睡在蟑螂旁边，你jiejie不是脸上有伤就是身T上有瘀青……」

    「你啊……就是个只会哭着等人来帮你善後。」你每次说完jiejie的故事，总是会加这一句，有种恨铁不成钢，又带了点希望，也只有这时候，你才会看着我。

    有天我把mama带给我的礼物拿给jiejie看，她突然抓狂似的打我，门牙被打飞，把嘴里还含着血的我关进黑暗的小屋里。

    「不是跟你说不要去激怒你jiejie吗？」隔了许久，你才打开门，把哭花脸的我给带出来。

    我只是哭着，一直哭着，就算你把礼物拿过来，我却愤怒把它打飞，向jiejie打我那样。

    「你jiejie很可怜，要多T谅她，知道吗？」

    我还是一直哭，一直哭，血的铁锈味参和着泪水的咸味，那是熟悉的童年味道，配上你沧桑无奈的声线，一针一线g勒出遥不可及的希望。

    除了哭，除了吵，就只剩下玩乐，我会玩到忘记自我，忘记吃饭时间，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事，有时也会皮很痒的抓着jiejie一起玩。

    「凭什麽要我跟你玩？」

    因为你是jiejie。

    「你凭什麽这麽快乐？」

    玩了就会快乐。

    「你凭什麽继续住这里？」

    这里是我家。

    「不要老是缠着我不放！」jiejiecH0U出手，挣脱众人的阻止，推开大门狂奔出去，那时她就站在屋顶上，歇斯底里对我吼着：「看什麽看！家里会变成这样你也有错！」

    她企图跳下去的瞬间又被众人压制，我呆呆望着jiejie双手Si抓着栅栏，就算被紧紧束缚，仍旧用尽力气尖叫嘶吼着，像只困顿的野兽。

    「小孩子不要看！」一阵SaO动，一群大人涌上来，一只大手SiSi盖住我的眼睛，把我抱离现场，我从手掌间的缝隙看不到jiejie，只有耳朵里剩下野兽的哀鸣声，不停回荡着。

    我拚命眨眼睛，眼泪却怎麽也挤不出来，就算被带到医院，坐在哭了不知几回的你旁边，我还是流出不眼泪。

    「NN，别哭了。」我说。

    「我心痛啊！」你搥着心，驼背的身躯看起来更小，「为什麽你jiejie还要做这种傻事？」

    我低头，玩弄着指甲，轻声说道：「因为我在这里。」

    她讨厌我。

    她说过，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去Si，这样家人才会团圆。

    她也说过，因为我的关系，所以爸妈离婚，所以把我们丢在这里。

    「你jiejie以前曾打过一次电话给我。」你抿着嘴，眼神很认真的看着我。「那是你妈刚怀了你的时候。」

    那通电话，NN说jiejie用着非常高兴的声音，欢呼自己终於有一个meimei。

    「以後都会有人陪我了！」jiejie的话萦留在NN心里，当成宝一样呵护着、捧着。

    「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放弃，站起身子走到开刀房前，眼神焦虑到好似可以穿透一扇又一扇的门，到达那个你最渴望保护的孩子身边。

    我跑过去，牵起你的手。

    「至少我知道你很疼jiejie。」

    b疼我还来得多，是我得不到的Ai。

    「jiejie会好的。」

    NN没说话，只是紧紧握我的手，紧紧的，彷佛能从彼此间获取点勇气，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