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响回音（下） (第5/8页)

一眼奥斯塔，随即又移开视线，放空。那双浅绿的眼眸似乎有些暗淡无光。

    “不，奥斯塔。背叛就是背叛。”他轻声说道，咬字清晰而坚定。

    1

    直到发觉贾维和布洛卡的目光也移向了自己身后，奥斯塔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宿舍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德米特里正站在门口，平静的脸上隐约有一丝阴翳。

    “真是好久不见啊，莱昂。”

    “……好久不见，德米特。”

    莱昂图索一动不动，只有视线跟着德米特里从门口移到了奥斯塔右手边的椅子上。坐定后，德米特里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没想到今天你会来，还真是凑巧，买了点好东西。”

    “喔，你买了酒啊！”贾维兴奋地说，“布洛卡，你还真猜对了耶。”

    布洛卡微笑一下，然后起身去为大家拿酒杯。德米特里把酒开开，给五个人依次斟上。一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话题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展开。贾维第一个打开话匣子，吹嘘他过去的奇葩经历和异想天开的发明。奥斯塔就跟着揭发他那些“光辉事迹”的狼狈后果，絮絮叨叨地细数他那些主意的危险之处。莱昂图索不懂汽修，却一本正经地分析着贾维那些点子可能的市场，让奥斯塔直呼：“别再给他煽风点火了！”然后突然点到一个劲灌酒的布洛卡，让他说说刚出完的外勤任务。

    “唔，这次去的是炎国。我不会说炎国话，货物带到了就回来了。没什么特别的。”

    “啊？就这样？你也太无聊了吧布洛卡！”

    贾维已经有些上头了，从莱昂图索背后伸手去推布洛卡，然后顺势歪在莱昂图索身上，左臂环绕着他的肩膀，把脸凑到他耳边：“莱昂图索你呢？市长大人最近在忙什么？”

    1

    德米特里静静抿着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七年的时光，如今他好像才是这里后到的那个。莱昂图索坐在他们中间，一身色彩低调却出奇地精细的西装，举止不紧不慢，和另外三人粗放的工装、富有街头气息的言行格格不入，甚至看起来像是某个富家小公子带着三个不太专业的保镖。然而他们的交谈如此自然，那种相识已久的亲近感毫不刻意地流淌出来，像一条德米特里无法踏入的河。他攥紧了酒杯。

    即使不算这八年，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比这长，实际待在一起的时间更是不知道是多少倍。原来建立一份新的默契是如此轻易。不过也是，在监狱度过的七年，我根本没有尝试的机会。也许本就应该如此轻易——德米特里想，他轻轻摇晃杯中金色的酒液，看着它泛起涟漪。

    “哎哎哎，算了算了，你说的我根本听不懂嘛。”贾维打断了如做述职报告般事无巨细地说着自己工作内容的莱昂图索，苦着脸趴倒在桌面上。“唉——真是的，说点有趣的嘛！”

    莱昂图索笑出声。似乎是因为喝酒出了汗，他脱下厚实的西装外套和领带，只留下一件敞着领口的黑衬衫，袖口向上挽，露出半截小臂。

    “有趣的事也有。”莱昂图索拍着贾维的后背。“上个月我们市办了一场贸易展，各国的大公司都来参展，其中有一家哥伦比亚顶尖的科技公司，你猜他们的代表展品是什么？”

    贾维的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的了。他转动一下贴在桌上的脸，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莱昂图索：“是什么？”

    “是一台空陆两用的可飞行汽车。”莱昂一字一句地说。

    贾维刷地弹了起来：“这不是我好多年前的创意吗？！他们是怎么想到的……哈哈哈哈，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算了吧贾维，你忘了你那‘创意’把我们害成啥样了吗？”奥斯塔也有些晕，但还不忘拖着长音吐槽。

    德米特里保持着礼貌微笑的脸上出现一丝疑惑。“等等，什么‘创意’？贾维你连飞行汽车这种东西都做过吗？”

    1

    “哦——对了，我只告诉你我们是被家族追杀之后来的罗德岛，忘记说我们是怎么得罪家族的了。”奥斯塔说。“就是——”

    还没等他说出第一个有意义的词语，奥斯塔“哐当”一声倒在了桌上。另一边，贾维也已经不省人事地打起了鼾。布洛卡站起身，把这两人一边一个地挂在肩上。

    “他们醉了。我先送他们进去。”

    寡言少语的壮汉如是说。

    莱昂图索也站了起来。“那么，我也告辞了。今天很尽兴，多谢款待。”

    他利索地说着道别的客套话，看起来清醒极了。然而，德米特里注意到，当他的双手离开坚实的桌面的时候，他并不壮实的身躯摇晃了一下。

    布洛卡点点头，转身向肩上两个人各自的小单间走去。莱昂图索伸手去摸脱下的衣物，但指尖还没触及椅背，他的外套已经被披在了身上。

    “你今晚住哪？我送你回去。”

    德米特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的双手扶住莱昂图索的肩膀。

    “不用……”

    德米特里松开手，然后在莱昂图索失去平衡的瞬间抓紧。

    “你站都站不稳了。”

    “……”

    莱昂图索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报了一间客房的房间号。德米特里拉起他一只胳膊绕过自己颈后，右手环住他的腰，就这样带着他回到客房。

    走进客房的时候，莱昂图索似乎已经醒了些酒，脱离德米特里的搀扶走去开灯。德米特里于是准备告辞，但是似乎莱昂图索误触了房门开关键，门“滴”地合上了。他无奈地回头去开门，但莱昂图索先一步将他扑在房门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唇就贴了上来。

    德米特里内心一颤，迅速偏开头，卡着莱昂图索的腋下就像抱云兽＊一般把他从自己身上提了起来。云兽：剧情中出现过的一种泰拉人的宠物，请想象成猫猫

    “莱昂，你在干嘛？”

    莱昂图索盯着他，似乎有些疑惑。

    “在亲你。”

    ……啊？

    2

    德米特里又好气又好笑。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德米特。”

    “这是哪？”

    “罗德岛。”

    “你今天是来干嘛的？”

    “来找你。”

    “找我干嘛？”

    莱昂图索低下头。

    “我很想你……”

    2

    德米特里哑口无言。

    不行，这家伙彻底醉了。他想。今天只能到这儿了，剩下的等他清醒了再说。德米特里提着莱昂图索走到床边，弯腰把他放到床边坐着，然后试图从他双臂的环中抽出自己的脑袋。然而只要他一动脑袋，莱昂图索的脑袋就会凑过来堵住去路；而当他试图拉开莱昂图索的双臂，它们又只会越咬越死，紧到德米特里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折腾了好一会，德米特里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床上，下面还压着一个不肯松爪的鲁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