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滑霜浓(gl)_(四)归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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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归树 (第2/2页)

而我一秒都不想再等。

    “年jiejie……?”奴仆引我入内,穿过不大的宅子,得见陆望春伏于绣案,因为惊诧于我的匆忙,语气里有不可忽视的疑惑。

    “我有事与你说。”我转身就将这闺房的门一关,把奴仆也隔绝在外面。岁岁大概是能感觉到兹事T大,冲门外唤丫鬟离开。陆家小门小户,本就没有多少仆人,这丫鬟活计不少,没多犹豫就离开了。

    “年jiejie,怎么了?”她就着案边铜盆洗了洗手,拿帕子把水沾尽,走过来把我紧紧蹙起的眉头抚平。

    我偏Ai她这种从容,只觉得那舀水的姿势都无b优雅——她不该只生在一个从六品署正的家里。做个郡主,或者王妃;良母,贤妻,她都b我合适。这份适从再加演变,就成了我的不可适从。因为怀抱着这样一份不相配适的美好,于是日夜忧心它的离去。

    若有人知我们这段惊世的Ai,定会觉得是我委曲求全,把控大局,然而我真真跪倒在对方的裙角边——我的Ai能够把控,可是她的,我难以真正触m0。

    “那个’萧启承’,”我定定看她,由她动作,过了好一会才快声说完:“是二皇子,他要纳我作侧妃。你知道,我爹爹需要站在某一个人的前面,如果叫他去选,那个人定是宋启承。”

    岁岁看着我,也不惊讶。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侧耳听着,有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

    我父亲是国朝少有的异姓王,他年少时期崇敬的表姐,是现在的惠贵妃,而二殿下宋启承,算是外甥。

    “宋启承知道了。”我看着她,说。

    “知道什么?”

    “知道我Ai你。”

    她半晌没说话。

    “可是他不知道你Ai不Ai我。我也不知道。岁岁,你究竟Ai我什么?”

    她仍旧没有说话。屋外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屋里有些冷,她就着先前的亲密姿势,紧了紧我身上的冬衣。

    “二殿下来找过我。”她淡淡开口。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我退后一步,直直看她。陆望春自然看得清这份审视:“我没说。他只是知道你我二人关系亲密,叫我过来劝你。”

    “劝我?你当真劝我?”声音不自觉拔高,“怪不得……怪不得灯上誊了《花镜》,怪不得他偷偷跟着我们去醉春阁。陆望春,你就这么想我早早嫁出去!”

    “我没有,皇子的人来找我,我总不能拂身送客。”

    我把她手挡开,气极掉头就走,没两步又觉得没办法这样就离开,只好强压住心中烦闷与隐藏于下的慌张,回头问她:“陆望春,你究竟Ai我什么?”

    “……我不知道。”她张大眼睛望我,里面有深深的困惑,像水,溶在水中。

    “你要嫁人吗?”我反而冷静下来,认真问她。“明年,或者后年?”

    她没再说话,沉默以对,低下总是昂的高高的头颅。

    “是这样吗。”我笑。盛怒若有处可宣泄,也不至于如洪水被囿于深谷,怒号着冲卷向峭壁,最终只拍起圈圈白沫。若无力,滔天的火也只能烧着自己。

    “你想嫁什么样的,我叫母亲安排。我的’义妹’,定要风光出这府门。”我不愿再去看她一双盛着流光的眼睛,转头推开闺门。

    “江年!”陆望春哑着嗓子在身后高声喊。

    我受不了她喊我名字,无论是用什么样的语气。温柔也好,撒娇也好,叫我承受她的怒气也好,还是现在,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也好。总让我想起来,我第一次吻她,她吓愣着了,半天憋出来一个呆呆的“江年”。让这场原只是鬼使神差的悸动,生生一夜之间就发了芽。

    我Ai从一声“江年”开始,我不想它就折在这里,像一株枯过就不再有价值的海棠。

    以最快速度关门转身,我一把撞到她身上,俯首找她双唇,深深,深深吻她。

    野兽弃了蔷薇,偏要深吻浸上剧毒的辛夷。它听世人叫她木兰,它偏不,抵Si缠绵的,是它的望春。

    我Ai木兰。

    Ai怀里这株有毒的望春。

    我尝到她哭了,泪顺着下颌滴到前襟,无声糊了半张小脸。是苦的。

    “我Ai你,我Ai你,江年。”她开口,眸中水光摇曳,我猜这时候的她定然看不清楚我的脸,“我已经把十多岁的Ai全部献给你了,江年,已经足够了。”

    岁岁Ai自己,我又何尝不是呢?她不能真的像一株木兰,成日挂在我这棵也浑然由不得自己的树藤身上。就像我,SiSi把着,只为了那点贪求的,奢望的,不该属于自己的Ai。我们都是自私的,又哪里有孰对孰错,是是非非。

    花归树。

    我放手。最后一次用力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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