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嗔 (第5/5页)

我们吹得凌乱，也把兴致刮得高昂。

    海边的小摊贩就有在卖廉价的墨镜，我在那能旋转的墨镜架上挑了许久，最後世豪替我挑了一支。

    「你脸小，戴这好看。」

    老板娘看着我们，笑得很开心，「员工旅游吗？还是兄弟自己出来玩？」

    结帐完以後世豪安慰我，「我戴墨镜她看不出年纪。」

    「少来了，你很开心对吧？我们差了三十多岁，你再怎麽戴墨镜也不至於会被认成我哥哥。」

    他笑了，「那她就是客套了。不过总b被认成父子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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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想也是。

    我没跟他手拉手，海滩上人多，我担心他别扭，於是我们只是并肩走着，我许久没有赤脚踩在cHa0Sh沙滩上，软糯的沙子沾满了脚底，海浪卷来，又把满脚软沙带跑，孜孜不倦的海风逐浪，我看着沙滩上闪闪发光的世豪，心里无b庆幸自己约他了，我们会在一起很久，总有一天，我希望他能带着我在一家温馨的民宿过夜。

    我告诉他我小时候就住在海边。

    「我以前看海看得好腻，现在却好稀罕这片蔚蓝，我从不知道当yAn光洒在海面上时竟会这麽好看。」

    「有的景sE要到一个年纪时才看得懂。风景是因为心境才美丽的。」他望着翻腾的浪，白sE的浪花滚动着，忽远忽近。

    「觉得美吗？」我问道。

    「很美啊。不管是日正当中还是日暮西山，大海都承接了。我之前听工作夥伴说过，人到中年b起看海更喜欢看山，喜欢看山棱的起伏与壮阔，喜欢那磅礡雄伟的山林，但其实我觉得那种想法很无聊。无论是山海，都要b人类还要隽永，风能掀动浪花却吹不乾海水，能吹落树叶却吹不散山脉，但人却会在阵阵狂风中熄灭，逐渐消逝，如此渺小，却自视甚高的认为自己在欣赏美景，尘归尘土归土，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这片美景。」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把他的话吹到了天边。

    「我想要海葬。」我说，「b起关在柜子里，更想回归自然，反正我也没有後世，倒不如成为海。」

    「是吗？」

    「你呢？」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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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还是住在柜子里吧？不然你该怎麽想念我呢？」他轻声说着，「不过等你决定要被撒入大海中时，记得带上我。把我们混合了，这样才不会被风吹散。」

    ◆◆◆

    虽然我跟世豪提过我去完海边就要回家，但我并没有真的回家，我还是有点胆怯，於是先打了电话回家。

    那规律的嘟嘟声持续了一阵子，我手脚发抖，背上冷汗直流。

    然後老爸接起了电话，长长的「喂」了一声。

    我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我本来以为我可能早就忘记了他的声音，但他开口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一点都没有忘。

    我说，「爸爸。」

    他愣了很久，然後他说，「小凉啊……你妈说你不敢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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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一口气，那语气与我考差被责骂时截然不同。不凶狠，只是饱含无奈。

    不只是我在时间的洪流里有了改变，我的父母也正在发生变化。只是b起我积极的增厚我自己的铠甲去结茧蜕变，他们更像是无奈而温柔的去脱下成见学习着对新世代妥协。

    「阿爸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也一辈子都不能理解我的想法，这是世代的差异。我不可能接受你的X向。」

    我不敢回答，於是他继续道。

    「我记得你小时候常常说我听的歌很老，你听不懂。你听那些用念的歌我也听不懂，这也是世代差异。世代会分割我们的想法，也会让小孩子离开家，但是世代并不会切断我们的血缘。你可以继续听用念的歌，但要戴耳机，你也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事，我眼不见为净。但我是阿爸你是儿子，这件事情不可能被改变。」

    我早已泣不成声。

    他确实没原谅我，他也确实没接受我，但他也从未像我认为的那样再也不再Ai我。

    他只是不能接受，他只是因为古板而不懂表达，所以只知道生气，只知道大发雷霆。

    但不代表他不後悔把我赶出家门。

    我告诉他我改天会回去，他没说什麽，只让我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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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上电话以後我告诉世豪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跟他一起被印在红sE小卡上了，但在床上，我随时乐意为他披上红袍。

    他想了想，「不要只在床上，我们可以登记结婚，反正你父亲不会知道。这样一来，我要是不在了，那些东西才能归你。」

    「你认真？」

    「嗯。我的房子，我的车子，我的户头，我的公司。有了那些你要是还需要照顾爸爸mama也才不会那麽累。」

    刚刚跟爸爸说完电话好不容易才止住泪，可现在听完他的话我又想哭了。

    我曾以为喜欢男人会让我变得没人Ai，但现在才知道那些Ai一直都在，甚至还因为我没有放弃，没有去强迫自己变得「正常」，而得到了更多的Ai。

    眼前这个男人处处为我着想，就连他要是不在我该怎麽办都替我想着，我怎会曾认为自己Ai男人是一种罪孽呢？

    「你还真是个笨蛋。」我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随後钻进了他怀中。

    他笑了，笑声透过x膛震荡着我，「所以不要留到床上啊……平时也多叫一叫这个笨蛋老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