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夜行_雨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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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 (第1/2页)

    那个女人死了。

    那个强势,偏执,冷漠到同千年雪原一样的女人,死了。

    从白帝城到汴京的路很远,当初为了逃离这个女人做出的决定,同样阻碍了神相奔来见她最后一面。

    等他风尘仆仆赶到时,面对的只有一座孤坟了。

    他是晌午到的汴京。简单打理了祖宅,买了香烛点心,临近下午才走到这座坟前。一番扫洒祭拜后,良久才起身。

    直到现在,他还是对她死去这件事没有实感。拂过冰冷的石碑,凹凸不平的表面再次提醒他,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他母亲的名字。

    他的神色开始染了悲戚,身体开始不自主地发抖,直到不知何时绞紧衣袖的手触到了一封信。

    那是最后的一封家书,信里女人冰冷残酷地陈述她的病重已是药石无医。她说不必来看她,来了也只有尸体等他,这份信只做通知,通知她的死讯,以后再也别抱任何关于亲情的期待,永远留在她追不去的白帝城。以及最后的诛心一句,她这一辈子还是恨他的父亲,连同畸形的他。

    猛地,一股难言的怒火充斥神相心头,他抽出了那封被他收在袖口紧贴肌肤的信,抛向了空中。

    一点寒芒从后背的琴闪现又归鞘,是平沙落雁,她教给神相的唯一招式。而这剑招将信毁了个干净。

    “谁稀罕!你的爱和恨我都不要,连你,我也不要了!”神相冲着石碑大吼一声,扭头蹒跚着离开了。

    向来自诩头脑清醒的神相还是被脑内轮番上阵的情绪冲刷走了理性。他漫无目的地走,最后停在了甜水巷门口。

    他对烟花之地向来敬而远之,他是凡人,救不了人,又没法安于享受。借口喜静,一次次避开这片风月地。

    而这次,还未等门口的阿德上前招呼,他就随着人群进去了。

    坚持什么呢?执着的,在乎的,无非是别人眼里的一场笑话。人生苦短,放纵岂不快哉!

    只是还是怪坯子,坐在入口正对舞台的位子,直勾勾地对着舞女们发呆,却是推辞了姑娘的陪伴,一杯杯饮那绵柔甜腻的美人笑。

    一片靡靡之音中,他倒越喝越清醒。耳边的喧嚣让心底的残缺越撕越大,又添了一锭银子堵了来人的嘴,随手又叫了坛女儿红。

    再绵的酒也终究不是水,脑子的清醒还是掩不住醉眼迷离。女儿红喝了一半,眼已经在朦胧中半睁欲闭。

    他的眼有点酸了,可胃还是不知足地叫嚣着,他要更多的酒液,直至把混沌灌入脑子里。

    “兄台,借酒消愁愁更愁,莫要辜负良辰,也莫要辜负美酒,不如将剩下半坛卖于我,你先回家休息吧。”一只温热地长有薄茧的手握住了他添酒的手,烫的他一哆嗦,烫的睁大了双眼。

    本就酝酿不多的醉意消了不少,气的他伸手就打向那只罪魁祸首。

    来人被他的反应逗乐,双手交替躲闪,来作弄这只醉猫。

    尝试几次后,神相放弃了挣扎,任由两手手腕都被对方拿捏了个紧实。

    见他不反抗,来人随即松了手,目标转向他那坛女儿红。

    神相再次伸手,却不是为了拦他,而是轻轻捏了捏对方的小指指尖,笑着问。

    “你叫什么?随便问陌生人卖酒,可是件危险事儿。”

    神相素来不爱笑,但不代表他笑起来不好看。他长得很俊秀,不硬朗也不妩媚,像是介于两种性别间的调和配平。

    那是一个很温和美好的笑容,看不出丝毫阴霾和不快。这种反差,把血河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语气没了之前的自信调笑,反而带点羞怯。

    “血河。我的名字是血河。难得休沐,和兄弟一起来吃酒。这巷子里烈酒少的很,勉强入口的也就是女儿红。我们来的迟,你的酒是最后一坛。”

    语毕后,血河突然觉得这样是不是目的不纯,对方那样地痛苦,自己却只是图他的那点儿酒。没来由地愧疚让血河打算再解释几句。

    可没等开口,神相就牵了他的手贴到那泛了浅红色的脸颊。

    好软,还是热的。血河脑内只剩下这点东西,隐隐约约感觉要大事不妙。

    可美色当头,谁在乎。

    血河空白了大脑,只看见那双眼灿若星河,沾着酒液的唇张张合合。

    “良辰不可辜负,但美酒你得舍了。”

    “小二,过来结账。把这半坛女儿红送给那桌兄弟。剩下的钱,托人买两坛醉登仙也给他们,其余都做跑腿费。”

    神相一通吩咐后,拽了发愣的血河就往那个烂熟于心的老房子走去。

    血河连不字都没想出,就在兄弟的

    揶揄和起哄声中跟着出了甜水巷。

    牵他的那只手有些冰凉,在虎口和指尖略生了薄茧,却也绵软。那双手并不很用力却也牢牢地抓着他,像一场来自小孩子的报复。

    可血河除了心内偷笑这行径外,半点也没有反抗挣脱的意思。他觉得神相有趣极了,想再和他多待一会儿。就当是义务送大宋子民回家了,职责所在,私心也在嘛~

    只是,事情的展开有些超过了。

    神相并不很醉,加上临时起意的想法烧的他头脑畅快。拉着并不抗拒的血河也没慢了步伐。

    左拐,直行,虹桥。右拐,直行,再右拐,马行街。从灯火通明的夜市行至僻静处,左手第二家院落便是终点。

    熟练地从门耳处掏了钥匙,却是递给了血河。见他起了疑惑的神色,开口解释。

    “我夜盲,门耳只有钥匙能摸到,锁孔又摸不到。”

    血河闻言乖乖接过钥匙开了门,问了房间,又给神相掌了灯才转身准备告辞。

    可一回头却见神相落了门栓,直直向他走来。

    “想走?良宵只我一个,算什么良宵?”

    血河第一次被他人的大胆言论刺激得磕巴起来。

    “不是,这……”本想说点别的开口却成了,“这算趁人之危吧……”啊!你看看你自己说的什么话啊,血河懊恼不已。

    “你情我愿,就不是。我没醉,你清楚的。”

    轻推了血河一下,借着力两人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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