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綑绑 (第2/5页)
己有点可笑。 一个人,一只蝴蝶;半步飞翔、半步跟随来到了房子侧边,艾德温家庭院。丹尼尔眼神和脚步都没有离开那只白sE蝴蝶。最後,蝴蝶停止了,停在庭院最後方,角落一丛山刺玫瑰上,那是他母亲在他上大学的第一年跟凯特阿姨一起植栽的。 他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滑落脸庞,身子靠着矮围墙瘫软坐在一块踏脚石上,抿着嘴唇无声颤抖了哭了一会,他就吐了。 吐到後来只剩乾呕,他用力的大口呼气,让情绪平稳下来。蝴蝶离开山刺玫瑰再次飞到他面前,轻轻划了个八字的飞翔弧度後,停在他刚刚糊掉脸上泪水的手背上。牠在安慰他吗?他得承认,这个童话般抚弥心伤的假想有用,他陷入了被慰藉的思绪里── ……孩子,抱歉,你要勇敢…… ……孩子,不要哭泣,妈咪不痛了,妈咪没有离开,永远在你们身边呀…… ……孩子,请你一定要坚强,爷爷、NN,爸爸,凯特阿姨和道森伯父,以及所有的孩子们需要你呀…… ……孩子,不要悲伤,妈咪知道你可以带领家族往前走的,妈咪谢谢你…… ……孩子呀,不要哭…… ……孩子,爸爸就拜托你了…… ……孩子,妈咪最骄傲的儿子…… ……孩子…… 安慰的语句在丹尼尔心中久久没有停止。他母亲会说的话语字字句句深刻在他伤悲的心里。遗憾的是,情况後来还是失控了,他老爸开始酗酒,公司也不去了;伊凡整个大崩溃,三天两头打架闹事;凯特阿姨躺在床上一整个星期下不了床,店里的花都枯了;朱利安做的食物难吃得要命,料理天才也有丧失天份的撞墙期;其他的家人不需多加形容了,各个有如影集里的丧屍,不自觉竟会同手同脚走路;当时那过渡的一切他只有两句成语可以形容:昏天暗地。糟糕透顶。 礼车陷在车阵中,星期五的夜晚,都市的绚烂之夜才正要开始。车窗外的红砖道已有第一批喝得半醉的年轻人,现在还不到八点呢。再转一个路口,就会到达举办宴会的饭店,丹尼尔深知自己一点也不想去那个晚宴,却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在逃避洁西卡,更不愿默认是因为害怕面对那个问题,那个到底自己在洁西卡心中的份量与重量的问题。 交错着复杂思绪的脑袋尚在混沌,他嘴巴已经开启:「麻烦改到伊莉莎白街。」 司机点头,打转方向灯。 丹尼尔决定面对。或许会跌得粉身碎骨,但这团迷雾如果不拨开,这段他强要的感情就会被不安的苦涩给一点一点吞噬。警觉而怀疑,戒慎而抗拒,空洞而纠结最终会成为这段恋情的过程与结局。 ……我不要!──── 他在心中发怒呐喊! Ai上洁西卡,就不是要两人之间是这样的一段遗憾Ai情,更不是要带给洁西卡再次情感失败的痛楚。他想要一起幸福的不是吗?Ai情的经营过程原本就没有谁该付出得b较多,谁只需付出多少就好的既定公式。如果有任何人来问他这个题目,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大声回答:我愿意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因为只要是真心,就没有所谓的辛苦与不公平。 他请司机载到布里克街口就好,他想要走一段路。 过去的那些日子,这段路,他总是急切的大迈步伐,老是等不及要按下那个灰sE门铃,着急着想要那美丽的nV子赶紧印入眼帘。 今天,却感觉这段路怎麽如此漫长,短短的这条巷子,犹如走了撒哈拉沙漠三圈,口乾舌燥的酸苦紧紧锁住他喉头。可他仍没有要回头的打算。想要品饮沁凉甘甜的泉水,必须打碎封住山泉口的大石,今天就是大石必须崩碎的日子。 「你说你加班?」洁西卡诧异又不解,轻轻阖上门时问。 丹尼尔没有说明,只轻轻嗯了一声。 没有跟着他的脚步走到客厅,她查觉到气氛的凝重。抿一抿嘴唇,嘟着忐忑的嘴巴,走到小厨房的冰箱,取出一大罐气泡水,移动一个小脚步,打开流理台上方的玻璃橱柜,拿出两个水杯,准备帮两人各倒一杯水,可她怎麽也旋不开气泡水瓶盖。 外套和小领结都已除去的丹尼尔见状,叹了口气,大步走到洁西卡身後,一手环过她肩膀上方,一手扶着气泡水,用纳着她身子的动作帮她打开了瓶盖。气T泄气的声音是这间房子,这一刻,最清楚的声响。 这个动作静止了好一会,两人周围开始旋绕些许的奇异化学气味;约莫过了十秒钟,他才松手放开气泡水瓶,长手臂改而交叠环住动弹不得的洁西卡,抱得紧紧的。 她知道他心里又有事发生了,又或许是他们俩之间有什麽事发酵了。她嗅得出来不对劲,却没有勇气开口询问。此时能做的,只有安静的让他紧拥着。只是那个紧贴着她太yAnx的脸颊为何如此热烫,他发烧了吗? 一道沉重的吐气後,丹尼尔慢慢开口,说:「你昨晚做了恶梦。」 洁西卡身T猛地僵y,戒备的用气音回应:「是。」 「你哭得很伤心。」 「是。」几乎是细不可闻的低鸣。 又是一道更沉重的叹息,「我想知道你做了什麽样的恶梦。」 洁西卡连没什麽这个唬咙都说不出口。 「为甚麽哭得这麽伤心?」丹尼尔松开臂膀,将她扳转过身。 面无表情,她直直的盯着他x口,还是不发一语。 「看着我。」 洁西卡没有移动眼神,甚至更加空洞了。 「看着我。」丹尼尔有耐心的再一次驯诱她。 毫不买单,她无声摇着头。 「我们谈谈。」 她还是摇头。 「一定得谈。」丹尼尔感觉进度拖得太慢了。但他知道得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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