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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粉蒸 (第1/1页)
楚吟终于松开手,改为掰住他的下巴,“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他像是扔垃圾一样甩开喻舟的头,后者瞬间蹲到地上大口大口急促呼吸,额角已经渗出冷汗,心跳快得不正常,楚吟见状冷笑一声,“滚。” 喻舟当真连滚带爬出了会议室,外面面试的人已经散干净了,陈秘书和那个小狐狸精也不知所踪,他猛地咳嗽了几声,脸色涨红得要滴血,呼吸声像是坏掉的破风箱,恼人又吵闹。 直到眼角都被咳出泪来,喻舟才终于平复下来,他像是丧家之犬被灰溜溜赶出来,脖颈处鲜红的指印极其晃眼,楚吟半点没留力气,喻舟毫不怀疑会被那样的力道活活掐死。 “咳咳……!”他站不直身体,只能紧贴着墙壁蹲坐下来,情绪像是漫天而来的深蓝海水,用冰冷彻骨的温度彻底淹没他。 喻舟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他不想让楚吟察觉出异样,好在男人走出来时连半点余光都没分给他,喻舟又觉得不甘心,他明明不想被楚吟看见狼狈的样子,可又受不了被忽视冷漠。 泛红的指尖拽住一截缎面西装的布料,“楚吟……”喻舟声音沙哑。 看看我,他想说又张不开口。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截黑色衣角从自己手里溜出去,任他徒劳地蜷缩指尖也再摸不到半寸。 这一层楼只剩下喻舟一个人,他视线低垂,红着眼眶不满道,“楚吟,你怎么对我这么坏了。” 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走廊上空荡的回音。 喻舟出了楚氏大楼,即使不是下班高峰期,临城的马路上也车流不息,他站在路边,忽然想起很小很小的一件事。 是三年前还是四年前,总之是楚吟最喜欢他的那段时间,这么说好像又不对,楚吟一直都挺喜欢他的,除了刚刚在办公室,喻舟xiele口气。 那时候他刚出道,谁都知道楚吟在背后捧他,不同于大众对金主包养小明星的一贯想法,楚吟的姿态放得很低,他知道舆论和流言足以杀死一个人,所以总是不遗余力地捧高他。 楚吟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娱记的采访,过江之卿的记者快要比给他递投资计划书的人还要多了。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耐心解释,是的,我在追求喻舟,我是他的粉丝。 嗯,最喜欢的作品?其实我最喜欢他这个人。 我只希望我的喜欢不会给他带来困扰。 这个时候的舆态已经无法用豪门艳情来解释了,被爱的人永远高高在上,被优秀的人爱,那你一定更优秀,这是存于大众潜意识的慕强心理。 尽管你可能一无是处,可爱你的人明月高潭,你自然就站在了明月高潭之上。 后来拍摄《夏夜》,压抑的文艺片氛围让喻舟的脾气时好时坏,他有时候分不清戏里戏外,总是行为古怪又性格孤僻,一点小事不顺心就要大发雷霆。 “我要吃粉蒸rou。”喻舟坐在化妆间突然开口。 化妆师眼观鼻鼻观心,身旁的助理应他,“那我给您买去,一会儿就回来。” 喻舟却偏头看一旁的楚吟,“你去。” 彼时楚吟刚下班就赶过来,剧组取景点在城郊,离公司有一个半小时车程,喻舟好歹还有休息的时间,他每天公司和剧组两班倒,面色都疲惫了不少。 楚吟习惯了喻舟时不时的要求,他闻言拿出手机,搜索着最近的餐馆,“好,你先眯一阵,买回来我叫你。” 喻舟却皱眉,“我要吃昨天那家。” 楚吟挥挥手让化妆师和助理出去,化妆间里一时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走到喻舟身后,手指搭上他的额头轻轻按着太阳xue,并不和他唱反调,而是耐心讲道理,“太远了,买回来冷了你嫌腥,不好吃。” “昨天为什么不冷。” “昨天我放在保温饭盒里。” “那今天也放在保温饭盒里。” “今天没有保温饭盒。” 楚吟力度适中,将喻舟疲惫紧绷的精神按得松泛下来。 喻舟的声音慢慢轻下来,他很执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昨天可以买,今天不可以?” 楚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为什么昨天有好好爱我,今天没有。 他向来乐得享受喻舟这样小小的依赖和任性,闻言笑了声,“睡一觉,待会儿就有。” 喻舟终于满意地闭上眼睛,灯光下的睡颜显得恬静安谧,气质不像他睁眼时那么锐利,几缕软软垂下的发丝搔到眼皮上有点痒,楚吟给他拨开,温热的指腹触碰到肌肤,又惹得睡着的人轻哼一声。 他说要楚吟买就是指定他亲自去买,再亲手拿回来,中间但凡有任何一个过程假手于人,处在微妙状态的喻舟就会狠狠发一通脾气。 楚吟不欲再给他添烦恼,拍戏是很累的一件事,他穿好西装外套,拿过毯子给喻舟盖上,又叮嘱助理别吵他,这才开车去买粉蒸rou。 来回三百公里还是夜路,楚吟中途回家拿了保温饭盒装起来才往回开,好在拿到剧组的东西还是热的,他松了一口气,笑着拿饭盒和正在准备拍戏的喻舟挥了挥手。 睡了一觉精神好很多,杨济是个很严格的导演,新人演员的优点和缺点都分外明显,喻舟很有灵气,却也缺乏技巧,有时候一场戏要ng十五六遍才能彻底过去。 等到下戏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楚吟坐在一边看,小熊*****图案的保温饭盒可以插上电加热,终于在他热第三遍的时候喻舟走过来。 一言不发地将脑袋埋进楚吟怀里,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好累。” 所以你为什么不帮帮我。 “在拍戏,杨济是个很好的导演。”楚吟抚摸着他的脊背,他对于哄孩子已经很有自己的一套了。 喻舟明知道楚吟不会也不应该插手剧组的进度,可他还是忍不住委屈,“他们为什么拍的很好。” 楚吟拉着他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打开饭盒夹了一块粉蒸rou送进他嘴里,“你才是最好的。” 喻舟咽下去,“你又看不懂拍戏。” “可我看得懂你。” 人在极端劳累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产生烦躁难安的情绪,更会不由自主地怪罪身边人为什么没有解决好麻烦,即使这些本该他自己承受。 “我演得不好。” 楚吟将外套披在他身上,“哪里不好?” 反复加热的饭菜失去了原本的香味,喻舟有些反胃,他抗拒地推开饭盒,“和昨天的不一样。” 后来怎么样了?喻舟也忘了,他的思绪在这一刻被打断,这是很小很小的事吗?为什么他的大脑会将这一段记忆归为无足轻重的小事。 一个电话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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