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蛇』造谣的艺术 (第2/3页)



    “我知道你向来厌恶这种会议，但你若是能配合我，下次你再惹事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须佐之男开出了他能让步的最大条件，想必八岐大蛇也不会拒绝。

    “都听清楚了吧？很好，我们现在就走。”须佐之男把眼睛都未睁开的蛇神往胳膊里一夹，急匆匆地就往高天原中心的议事大厅奔去。

    常年干体力活的处刑神脚程确实很快，两人赶到现场时偌大的金殿中只有零星几个布置现场的小神。他们本来正有说有笑地聊着些花边新闻，见到那金灿灿的身影如一阵风刮了进来，顿时都吓得不敢吱声。

    须佐之男并未理睬他们，径自寻了个地势高、视野开阔的好位置，将怀里搂着的八岐大蛇往座位上一丢，随即自己也抱着手神情严肃地坐了下来。那没骨头的人立刻如一滩泥水瘫倒，泛红的脸贴在桌面上，挤出一点rou来，微张的唇也随身子缓缓起伏。

    “噢，天哪，把老婆累成这样……”

    须佐之男立即目光凌厉地向身后瞪去，而那几个小官都闭着口忙自己的事，根本看不出是谁嚼的舌根，于是只好又将头扭了回去。

    “你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蛇神跟着他算是倒霉……”

    须佐之男给自己顺了一大口气。没事，再忍一会，等下他和八岐大蛇当众把事情说明白，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他闭着眼，假装听不见随着人群涌入而愈发过分的流言蜚语。他现在最想不明白的事是八岐大蛇是怎么做到还能睡得这么香的，这就是脸皮厚的好处么？

    终于，随着一阵轻缓的敲击声，周围安静下来，会议开始了。而他也终于可以喘上口气，眼光在众神中不经意地逡巡，最终落回八岐大蛇脸上。他依旧保持被他扔下时的姿势熟睡着，浓密的眼睫微颤，嘴角甚至糊着亮晶晶的水光。

    几日不见，这家伙怎么成这样了？难道是想通作恶只会自讨苦吃，于是决心养老了？

    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须佐之男想着，盯着他白皙的面容看了许久，天照毫无起伏的声线在耳边渐渐模糊，再回神来时会议竟都接近尾声。

    “诸位还有什么事要补充的吗。”天照按着惯例左右环顾一番，说道，“无事就散……”

    “我有事要说！”

    人群中一声急促的呼喊将所有昏昏欲睡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散着耀眼金光的人支着桌子站了起来，面色坚定，目光灼灼。

    这不是那位流言中心的处刑神大人么？众神的目光顿时都变得玩味且意味深长起来，尤其是在看见他身旁趴着的蛇神之后。

    坐在上首的天照也一下子怔住，不明白这节骨眼上他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公事公办地和蔼问道：“处刑神有何事讲？”

    即使昨日已在心中排练过无数遍，现在真到了该实战的时候他还是不免局促起来，嘴唇蠕动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与蛇神并无……那种关系，请各位不要再谣传了。”

    见周围依旧鸦雀无声，他又深吸了一大口气，继续说道：“蛇神也没有怀我的孩子，我更没有始乱终弃。”

    须佐之男拽住八岐大蛇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急促地问道：“你说是吧？”

    八岐大蛇迷迷糊糊地看了看他，然后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须佐之男感觉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脸上也终于勾起些笑容来：“所以说都是谣言，各位切勿以讹传讹了。”

    而众神都面色凝重地看着他，随即反应过来，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

    “一看蛇神这样，就是被强迫的吧。”

    “腰带都没系，还睡个不停，说没怀谁信啊。”

    “不愿负责便罢了，还非要人家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陪他说谎，真是太没神性了。”

    “就是就是……”

    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须佐之男急得满头大汗：“我不是、我没有……”

    他使劲摇晃着神情呆滞的八岐大蛇：“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不是叫我只要应和就好了吗？”八岐大蛇很是无辜地眨着眼，说道。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处刑神始乱终弃还强迫蛇神试图撇清关系的事算是做实了。

    与八岐大蛇一同回到神邸的须佐之男十分沮丧，坐在桌边恨恨地攥着拳，不发一语。

    八岐大蛇看他这副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谣言之所以是谣言，便是因为人只信他们所想信的。你又何必去解释，越描越黑。”

    须佐之男手往外头一指，气愤道：“那难道就任凭他们讹传下去？你信不信再过几日就是我强迫你把孩子弄掉了？”

    “有何不可？”八岐大蛇趴在他身旁，懒懒说道，“我要真有你的孩子难道你不会这么做？”

    “……我不会做那样的事。”须佐之男抿了抿唇，脸色有些泛红，“你若有，我就会负责。”

    见八岐大蛇古怪地看来，他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立即呵斥道：“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孩子？你难道还生的出孩子？”

    “若我真能呢？”八岐大蛇眯起眼眸，好整以暇地睇向他。

    须佐之男浑身一下子僵住，许久才不确定地问：“真的？”

    “呵呵，是不是有点相信了？”八岐大蛇立即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这就是谣言的开端了。”

    又被耍了一通的须佐之男耷拉下嘴角来，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他板着脸，站起身：“总之你别再出去了，省得又给无聊之人落下话柄。”

    “嗯。”八岐大蛇随意嗯了一声，又将脸往桌上一埋，睡着了。

    须佐之男复杂地看了他单薄的身形许久，终于转身离开。

    不久他又折回来，将八岐大蛇夹在手里扔去了寝卧的床上，暴躁道。

    “你就能懒到这个地步吗？”

    即使八岐大蛇很听话地按照他的命令再也没出过门，谣言也并未停止，反而一天一个版本，越来越混乱。

    “好久没看见蛇神了，是被金屋藏娇了吧。”

    正在为足不出户的八岐大蛇买樱饼的须佐之男此时听到这些离谱话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他面无表情地在桌上扔下几枚碎钱，扭头就走。

    “这樱饼买给谁的，不用咱多说了吧。”

    “哎哟，以前都直接给一枚金勾玉的，现在这是被老婆管着了……”

    他迅速逃离了这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世界，直到回到蛇神的住处时才觉得好了不少。以前他与八岐大蛇是不共戴天的宿敌，没想到如今八岐大蛇竟然是唯一一个能与他正常交流的人了。

    他见到树下呼呼大睡的蛇神，心情逐渐放松，走上前去将临走时盖上现在又被踢掉的被子给他裹好，坐在一旁发着呆等他醒来。

    过了许久八岐大蛇终于睁开他朦胧了一层水雾的樱色眼眸，呆滞地向他看来。

    须佐之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