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回鹘_第十章 变故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十章 变故 (第1/2页)

    传闻中击鞠屡战屡胜的七殿下败阵,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但也存些许幸灾乐祸。

    孟皋转转手里的球杆,无甚表情。

    之后的比赛,依旧是在临门一脚时被许顺天截胡,许顺天总是挑球悬空,利用马背来遮挡孟皋的视线,又有其他人打掩,很快孟皋就抵挡不住攻势,节节败退。

    他捏紧球杆,换只手,掌心都留有杆痕,眼神也逐渐冷下去。

    大风起,在他身后嘶吼咆哮。

    又是一声开球令,孟皋没有急着抢球,策马绕场,他朝马身左侧斜倒,压低胸口,压住狂风,杆尾触地,在地上扯出一条磨痕,隐于夜色。

    尖锐的摩擦声锥子一样凿去他心上的烦躁,他这才如获新生,猛然蹬直身冲向还在他人杆下盘转的滚灯。

    弯腰将滚灯冲人马的下盘重击,滚灯从马腹底下横穿而过,快得只剩残影,孟皋双腿狠一夹,身下马决骤,他看准球门,十分凶狠地,一击即中!

    “七殿下胜一筹!”

    马不停蹄,孟皋竟当场在球场纵马,他眼笑眉飞,暗暗瞥向观赏台,颇似在向人邀功。

    可尚明裕面色茫茫,不知神思何处。

    孟皋心中存疑,跑马变作走马,不过一会儿,只当尚明裕太累,不再纠结,继续投身球场。

    孟皋赢了,却是险胜。

    许顺天放的狠话他一句都没听,急着跑上观赏台见尚明裕。

    观赏台上人散尽,只剩下尚明裕坐在栏杆旁吹风。

    他身上还披着孟皋的斗篷。

    孟皋笑着上去拍尚明裕的肩,没想到这人一个震颤,茶盏里的水洒在指上,冰冰凉凉,眼中的迷茫被刺激得渐渐退去,少顷他问道:“赢了?”

    “赢了。”孟皋笑说。

    “有你在,运气好。”他顺手拿来尚明裕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微微皱眉,“怎么喝凉的?”

    尚明裕看看孟皋手里的茶,轻轻“啊”一声,说:“原先是烫的,不好下嘴,后来看得入神,忘喝了。”

    “骗人,方才我胜局,你压根没往我这儿瞧。”孟皋放下茶盏,“你今日是怎么了?老是走神,有心事?”

    尚明裕倒茶的手一偏,guntang的茶水溅来,他缩手,还是慢,烫到指侧。孟皋忙拎开茶壶去抓尚明裕的手,说:“我看看。”

    “没事,”尚明裕抽回手甩两下,“我确实有心事。”

    面对孟皋,他向来坦诚。

    孟皋在他对面坐下,托腮看他,洗耳恭听。

    尚明裕再三思索,才说道:“我从前跟你提过一嘴,迎春湖畔有一棵柳树,有人题诗半首取细绳以缚,挂在那树上。”

    孟皋点点头:“是有提过。”

    尚明裕接着道:“我看到那诗竟有似曾相识之感,便文思泉涌,也题了半首与其照应的挂了上去。后来我再去瞧,那位题主收了挂在树上的两张字条,又题了半首诗上去,我们便这般你来我往地对诗,有时也对词曲,得有小半年了。”

    “从前我看到那些词句,总能当场提笔,今日却犯难,叫我想了一日也未想出这下半阕如何落笔,实在头疼。”他说着,郁郁拿指沾来茶水,以水代墨在桌上行字。

    笔锋难断,字却是随写随断,最后成空,尚明裕泄气地往桌上一趴,又丢了魂。

    孟皋受不了尚明裕低落,托腮的手换个地方,拇指抵于颧骨,食指轻点眉尾,迟缓却不迟钝。

    半盏茶功夫,他覆在尚明裕的腕,说:“这样,你约那人出来。他们文人的玩意儿不是最靠口舌吗?书院里常常有人辩学,辩到最后就通了,你也同那人辩上一辩,说不准就写出来了呢?”

    孟皋面对众星拱月的夜空,尚明裕能看到他眼底闪烁的星辰,殊不知当他望到孟皋眼中满天星的同时,他的眼里亦星河浩瀚。尚明裕一拍大腿道:“对啊!将人约出来!”

    今当又遇儿郎笑,斜风不扰晓君心。

    惊天爆竹驱年,火红窗花迎岁。

    大大小小的商铺将门一闭,带着年货家去。吃食零嘴少不得,尤其枣花蜜饯几样甜食,小儿最是喜欢。又当是求个热闹,家家户户换上红纸黑字的春联,年味便挡也挡不住。

    洪武街上处处张灯结彩,连牌坊都叫人挂上灯笼,红彤彤醒目。

    宫里倒冷清。孟皋看张怀礼贴对联时,便猜想尚府的新联大抵是出自尚明裕之手。尚将军或许要嫌弃他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说归说,还是差人光明正大贴去门前,尚明裕这时该是跳起来自个儿贴去,架梯后惹尚夫人担心,他就咧嘴笑问贴歪不曾。

    思及此处,也跟着笑了。

    年三十闹到正月十五吃过元宵,除却白日走亲访友拜年,夜里耍狮舞龙、高跷杂技亦是有趣。

    孟皋想去寻尚明裕作乐,奈何这几日宫中大摆筵席,戒律森严,他又不喜那般假热闹,只得待在宫里苦中作乐。

    正月十六才出了宫。

    他命张怀礼提前去绥京最好的一处酒楼定好雅间,站在窗边正好能瞧见远山近水,天地银素,街道上也是一清二楚。

    乌行云让人牵去马厩,孟皋上楼掀去兜帽朝手心呵气,张怀礼递来个手炉,他没接,转头微微弯腰拍两下掌,唤一声:“丑奴儿!”

    那犬正好长到人膝盖高,毛厚重,白中透棕,看上去十分壮实,三两飞步奔上楼去,钻入雅间。

    孟皋解开披裘坐去榻上,又招呼丑奴儿过去,拿冻得冰凉的手疯狂蹂躏它的蓬松,他怕冬日里丑奴儿受冻,没敢将毛剪太短,此番却是薅掉少许犬毛。

    丑奴儿十分乖顺地吐着蓝舌哈气。

    “他说他何时到?”孟皋偏首问张怀礼。

    自然是问尚明裕。

    张怀礼躬身说:“回殿下,奴才去时是让杨起转告,该是快了。”

    孟皋点点头。

    张怀礼又问:“殿下不如让他们先上菜?”

    孟皋犹豫一下,着人给丑奴儿拿垫子,又拿湿巾拭手,说:“上吧,饿了。”

    张怀礼于是让人先上些凉菜,盛一碗热汤给孟皋暖胃。孟皋喝完了汤,便见有人端上来一盘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