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噎留在世上的一口气（三）（情节，吃饭时） (第9/10页)

继续向下，看到公孙远的名字。

    “公孙远……”息再对公孙远有印象，是因为揺落参加S策考试时，曾跟他说，同期的学生里，有一位过目不忘的人，复姓公孙。

    昔日的浡人，为息再赠名揺落，在横县数年，又借荀杉的家姓，更名荀揺落。息再授意他广读书，并竞逐风雅，他做到了，从县学脱颖而出，在省中露个面，一年后去补齐王国的文吏，到今年任期将至。

    息再看到齐国出身的何生时，便想起揺落。

    4

    “揺落跟我提过公孙远。”

    “或许是同名同姓。你纠结这些，多烦琐。”千年推他肩膀，带他到台前。两人远眺。

    张扬的队伍，正在出省。

    “皇帝又向楚国发派礼队，”千年喃喃的，突然问息再，“那个浡人，已在队伍之中了？”

    “是。”

    “息再，多少浡人一去不回，你应该能想到他们的下场。”千年牵他衣袖，被他甩开。

    后梁帝赏给楚王的礼物，通常由少府资助，国师送卜，造出富丽又吉祥的声势，由小队人马送往那片净土。息再每借千年之便，在其中安cHa浡人，过后都要和千年起争执。这次也不例外。

    “你看重他们，怎么能让他们送Si。”

    “我看重进入楚国的方法。只要有一人能活着入国，之前的人就不算枉Si。”

    “好吧，息再，你我之间，总是你对多，我错多，这一次或许又是你对。成大不成小，治强不治细，为了今后的事，要舍得几条X命，”千年将麈尾扯烂，“我记得上次你说，省中浡人还剩一两名了吧，如果浡人用尽，有用的上我X命时，你便用。”

    50页

    千年也是个大男了，凌凌的凤眼，高瘦的身材，平常在天数台观星，被众位待诏仰慕：“国师。”只有息再一眼能见他幼时的模样：忧国的灵童。

    “我自然会用。”

    息再登上回灵飞行g0ng的马车，打个瞌睡，被行路的风裹挟，来到某条城渠岸上。

    浡人都很年幼，聚在他身旁，听他为自己开脱：“我为皇帝做了数不尽的坏事，才得他的欢心，拥有现在的一切。我不能功亏一篑。为此，我连亲友的生Si都可以不顾。而你们不过是我的走狗，我一声令下，你们就去赴Si，明白吗？”浡人点头。

    屠户不知从何处来，拿着砍刀，朝人面门挥。息再并没有下令，浡人们却同心协力，迎着刀刃，为息再挡。血溅到半空。

    息再一身冷汗：“但你们是我救回的X命……”

    他惊醒，让车夫拐去左冯翊。

    左冯翊横县中，还剩下一位浡人，名叫金夬。

    息再看望他。他喜不自胜，给息再洗水果，又帮他在手腕处彩绘一条螭龙。

    “初见时，你像银龙。”金夬不常说话，在后梁生活多年，依旧有口音。

    5

    息再帮着他说：“是以前在屠户铺里偷肥r0U的事。我那副样子，就是龙吗？”金夬轻轻点头。

    息再不能久留了。他要尽快置身灵飞当中，看一群人的丑态来定心。

    回到行g0ng，息再听说怒人阙大乱。

    蓝谨Si了，连美人失去眼睛和宠Ai，青来与季休被埋，最无可能活下来的公主，躺在招云榭上，成为g0ng城以南的生者。息再陪她三个昼夜。最后一夜，下大雨，她病了，他附在她唇上，将药喂给她，自己也染病。

    “臧文鸢，”他喊她，“那人众多子nV，只有我们两人不姓冯。”

    病中昏散，病后才得消息，前往楚国的队伍没有回来。三辅居民都说，他们送完礼物，已经在楚国定居。只有少数人知道缘由。其中息再最苦。

    他散发，伏在案上，偶见灵飞图里一个“晚”字。

    息再做了三次尝试。

    第一次，不久前的一次，他说动蓝谨入晚馆，蓝谨被馆中人打出；第二次，近来一次，他打晕何生入晚馆，何生被好好地送出；第三次，不日后的一次，他绊倒夜中逃亡的文鸢，封住岔路，将她引至晚馆前，与言田并赵将冲突，由此揭开馆人的真身。

    义yAn王子？

    5

    “息再，你有误，义yAn王子在沙丘。他是神武子，万夫之勇，如果手腿完好，又有行动上的自由，早就将你在内的所有人都杀了。你说的那人，一定不是他。”千年不信。

    息再亲赴晚馆，路过石窦，听到名为玉绳的少年说：“那人喝鲜血，啖生r0U，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你偏要与他一处，吓到了吧。”间有文鸢的cH0U泣声。

    的确，传说西北义yAn王之子，犀角兽身，食人血r0U，劈裂山石做武器，还能遁地袭人。后梁帝前半生最险的时刻，就是被他袭击，差点丢掉X命，因此将他视作最恶的仇人，一得到他，立刻兴土木，造沙丘，长久地折磨，摧毁他的T质与心神。

    传说之为传说，需要眼见才能成实——息再在晚馆前，晏待时在晚馆里面。各有过去的两人，首次见面。

    勿近，息再想。

    披露而归的路上，他很愉快，回到前殿，甚至望着铜灯笑。九枝灯，映照九面笑脸。羽林退走，以为息再疲惫，至于半疯。

    “千年，你又错了，”贺子朝的来信证实晏待时的身份。内廷震惊。息再到省中领罚，顺便去天数台嘲笑千年，见千年脸sE铁青，他抿着嘴唇，显出少年时的顽劣，“义yAn王子就在g0ng中。”

    天道如弓，人道也如弓，能在曲折的道路上找到方向的人，可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眼下，息再自觉找到了方向。

    恰好公孙远投诚。他权衡，最终将这名尝尽人事苦的青年收入手中，并将后梁版图交给公孙远。

    “这图我要收回。你既然过目不忘，就在我收前将图记好。我会放你自由，你出了g0ng，要去找国西北的名Ga0代山，而后南下，从义yAn国开始，替我传递消息：‘义yAn王子还活着，在省中预谋大事，希望众部有应，都来相助。’”见公孙远有惊惧sE，息再承诺他，“你已将魏侯的丑闻告诉我，如果再帮我做成这件事，我许你累世高第。”

    5

    “你不怕我一去不回？”公孙远问。

    “是啊，你不怕他一去不回？”数日后，千年也皱眉，“他一出g0ng，看到长空，还会回来吗？我们于他，是陌路人。他并没有为我们拼命的理由。”

    “他会回来，他是我统御的人。”息再让千年宽心。

    千年摇头，观察昴宿，绘制星图，过一会儿才问：“息大人，你长于统御，为什么不统御义yAn王子，将他放归？哦，你怕放虎归山，还是怕统御你的人察觉？毕竟义yAn王子是后梁帝的r0U中刺。”

    千年常用这种话来使息再发怒。息再习惯了，拂袖离去：“是，我怕统御我的人。”但他说了假话。除了忌惮后梁帝，息再执意留下晏待时，还有另外的原因。

    他在远处看晏待时和文鸢。

    皇帝与晏待时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