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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再问》 (第1/1页)
白凤九曾以为,她的姑姑白浅,是神族里最不可能动情的一位。 她活得潇洒、说话直接,对天族那一套拘束礼法从来不放在眼里。 曾有人说,她与哪家仙君走得近些,她也只是淡淡一笑: 「我连自己都养不好,哪里还顾得了别人。」 後来,凤九才知道,白浅不是不动情—— 而是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 Ai得太深,Ai得太久,久到习惯把所有关於他的事,都藏起来,不说,也不求。 那时她还小,还不知东华帝君是何人,还不懂什麽是情Ai。 只记得,姑姑总在子夜时分独自一人去後山。 没人知道她去哪,也没人问。 有一回,她悄悄跟过去,才看到那座灵坛,一座守着的仙身,沉睡无声、无光无息。 白浅坐在那里,用刀划破自己的心口,把心头血一滴一滴喂进那具仙身的唇边。 凤九吓住了,想问却不敢开口。 白浅却像知道她一直跟着一样,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然: 「凤九,你若有一天喜欢上一个人,记得——」 「不是说出口了,就是Ai。」 「能撑下去、等下去、为他好好活着,才是真正的Ai。」 凤九那时听不懂,只觉得心口发闷。 後来,她看着白浅出发去天族借取魂灯後,遂跑去问号称「四海八荒最懂情」的折颜,才知道,那人是墨渊上神,白浅姑姑的……师尊。 是她七万年来,从未放下过的唯一。 她从没对外宣过一字情深,也从未在众人面前落过一句相思,甚至没人知晓两人之间有这般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她从来没离开过。 无论是被天族追问仙身去向、还是封印再启时被b下凡,她从来不说自己是为了谁流血奋战,只一语带过: 「那是我该做的事。」 直到有一天,墨渊醒来。 凤九第一次真正见到墨渊,是在擎苍再启的战後,众人返回青丘的家宴上。 他与白浅并肩入席,气息清寒,语调宁静,坐在那里彷佛与世无争—— 她知道,这位正是三界口中的战神,是那个魂飞魄散七万年,又被她姑姑守回来的存在。 她看着他低头替白浅添酒、听白浅小声说笑、看白浅靠着他的肩膀耍赖,而他只温声应着,眼神柔和得几乎不像那位传说中的剑中神魂。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还未出青丘时,偷听到族老们谈话: 「白浅啊,是我们青丘这几代最不通情Ai的一只狐狸。」 「结果怎麽样?一开窍就守了七万年。」 「她那个脾气,谁受得了?除了那位战神,大概也没人受得了了。」 当时凤九年幼,只觉得——Ai情果然是奇怪的事。 可後来,她自己也栽了,栽在那个冷心寡言、万年不动情的石头身上。 那时她悄悄问过白浅:「姑姑,你当初守着墨渊上神……是怎麽熬过去的?」 白浅想了想,笑着说:「也没什麽熬不熬的,时间一久,你会习惯他不在,但永远不会忘记他。」 「有时候想他了,就给他滴点血;天气变冷,就多盖层被褥;梦里见了他,就当是真的见过。」 「他还在,我就等。」 那时凤九不懂。 她Ai东华帝君,Ai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却也会失望、痛苦、哭闹,会对自己说:「这样是不是太苦了?」 她也曾问白浅:「你从不觉得……委屈?」 白浅只是淡淡说道:「选择Ai了,就不会问值不值得。」 「而且,墨渊他不欠我什麽。」 「是我自己想Ai,想等。」 直到现在,看着白浅坐在墨渊身侧,凤九才明白,「Ai」真正的样子: 没有仙乐绕耳,没有天降良缘,只是一个人选择去等、去守,哪怕全世界都说着不可能,她也不动摇。 白浅的Ai,是明知风雪无情,但只要自己仍活着,就愿为对方撑一盏灯火。 凤九後来,也学着白浅那样,不再想东华Ai不Ai,只问自己Ai不Ai。 她学着不退,不怕,不计回报,只一心去守。 「我姑姑七万年守一个人都没回头,难不成我b她差?」 她这样对自己说。 如今,她站在青丘山下,看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白浅倚着墨渊,玉扇在手里晃得无b自在,正笑着说:「你这麽好看,是想g引谁?」 他只淡淡回了一句:「只给你看。」 凤九低头笑了一下。 她想,她终於懂了。 她姑姑的Ai,不是童话,而是选择、是信念、是风霜不改的承诺。 也是她想学会一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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