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第1/1页)

    「不要忘了，我们是猫。」曦看着镜子里，她的眼睛说。

    然後她醒了。

    曦的一颦一笑依然记得清楚，她没忘，她笑了。

    这些年，对曦的记忆是她前进的动力。

    到美国四年，曦总是不时出现在她梦中，不管在梦里做了什麽，曦总会不断重复那句：「不要忘了，我们是猫。」

    「你醒了没？。」是她的室友，跟她一起来美国的同班同学Emily。

    「还没。」她说。

    「最好是。」在美国，Emily是跟她最亲近的人。

    「几点了？」她问。

    「九点半。」Emily说。

    「还早，我要再睡一下。」她说。

    「不要啦，起来陪我打报告，我有问题要问你啦。」Emily哀求道。

    这又让她想起了曦。

    在台湾的日子，她在写报告时，也是缠着曦问问题。

    而曦，总是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耐心的回答那些对她而言，或许是「小儿科」的问题。

    「欸欸，你有没有在听啊？」Emily不知何时抱着电脑爬上了她的床。

    「什麽？」她回神。

    「欸，我真Ga0不懂你耶，你为什麽那麽坚定要回台湾？大家来美国都是为了要留在这，而你却放弃人人羡慕的机会……」Emily是指教授想留她下来念博士後研究。

    「我就是喜欢台湾。」她说。

    但其实，是因为曦在台湾。

    她跟曦的关系没有人知道，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是她心里，属於她跟曦的秘密。

    「我说，你该不会是因为有Ai人在台湾吧，祺宝贝？」Emily总Ai这样叫她。

    刚开始她还会反抗，後来她也认了，就放任Emily这样叫，毕竟在这里，Emily可以算是跟她相依为命的「同胞」。

    在国外这些年，她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一个人」真的是行不通的。

    「你哪来这种诡异的想法？」她挑眉看着Emily问。

    「不知道，直觉。」Emily转头，盯着床上的她。

    「白痴。」她说完，翻身下床，被Emily这麽一闹，她醒了。

    「被我说中了，对吧？」Emily跟着她下床。

    「你想太多。」她按下电脑开关，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祺，来美国这些年，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一个人。」Emily靠着浴室的门框看着她。

    「谁？」她问。

    「那年带我们JiNg神科的R3，那个跟你一样被称做冰山的学姐。」Emily直直的看着她说。

    「是吗？这样很好啊。」她边刷牙边说。

    事实上，她也一直以曦为目标，她想成为曦那样的人。

    「一点都不好。」

    「为什麽？」

    「太……不真实。祺，别让自己变得那麽不真实。」Emily的表情很认真。

    「喔。」

    「祺，我是很认真的。」Emily走到身旁，从镜子里看着她。

    「g嘛突然那麽认真？」她不禁笑了出来。

    「因为你跟她越来越像，PGY那时跟你一起被分在她那组的时候我就这样觉得了。」

    「你倒是很认真观察我嘛。」她吐掉口中的泡沫。

    她记得第二次到JiNg神科报到时，曦看到她脸上露出的笑容。那是一种「计画好」的笑容。

    「你故意的，对不对？」那天在曦家，她这麽问曦。

    「你说呢？」曦没有正面回答，只用三个字带过。

    她没有追问，但她知道。

    她知道，是曦把她排在那组，是曦指定要带她的。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祺，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Emily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嗄？什麽？」

    「唉，我也是到美国才真的开始认识你的，我常常都觉得，虽然我们住在一起，除了念书、见习外，几乎可以算是朝夕相处，但我对你真的一无所知，在台湾时就是这样了。你好像跟大家，我是说nV生，都很好，可是大家都觉得你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你不在医院、不在学校的时候去了哪里，也没有看过你跟谁走得b较近，你一直是独来独往，那时候是，现在也是，如果不是我们住在一起，我想我压根不会相信原来你的生活这麽纯，单纯到有些乏味的程度。」

    「所以，之前你们都以为我的生活很JiNg彩？我说在台湾的时候。」她突然好奇以前这些「同学们」是怎麽看她的。

    「是啊。你那麽正，一堆人追，然後你又常常一下课就不见人影，约你吃饭也都要看运气……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千面nV郎，下课之後还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节目……而且你七年都拿书卷也太夸张了。」

    「你们的想像力好丰富……Letmetellyou,我一下课就不见，是因为我赶着去吃饭，我讨厌一堆人排队，吃完饭之後就是回家念书，我的确一直都以拿书卷为目标，对於其他什麽恋Ai、社交等等的杂事没兴趣。」

    「所以你真的，七年都没有谈恋Ai？」Emily瞪大了眼睛问。

    「是啊。」

    「所以那些，真的都只是传闻……」Emily像是突然弄懂什麽似的。

    「哪些？什麽传闻？」她更好奇了。

    「就痞子一直在说你跟冰山学姐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痞子」就是那个曾经在街上甩了她一巴掌，然後被曦狠狠打了一拳的家伙。

    「喔，是喔？他怎麽说？」她用水把脸泼Sh。

    「就说你是被包养的nV人，那时候的金主是冰山学姐……但都没人信就是了，他那家伙的话，大家都知道听听就好，只是……你真的太神秘了那时候。」

    「你们好有趣，不认真念书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她语带嘲笑的说。

    「我也是这四年看你没事不是在家念书，就是泡图书馆，才相信你真的这麽单纯到无聊……Ga0得我一开始要出去玩都不知道找谁，只好跟你一起在家用功……」

    「喔，难怪你第一年成绩最好，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你该感谢我才对吧。」

    「但我真的很佩服你可以这样熬四年……不对，应该是十一年……你的人生，除了念书之外，还有什麽？」Emily的问题很尖锐。

    「为什麽我们今天突然开始讨论这些了？」她把手擦乾，走出了浴室。

    「不知道，大概今天难得感觉到你不在备战状态，好像可以讲话，b较像人……sortof.」

    「所以我之前像什麽？鬼吗？」

    「之前喔……就我问你的问题啊，你的人生，除了念书之外还有什麽？」

    还有曦。她在心里说。

    那是她除了念书之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