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榜戬沉」须尽欢（七）（吻小花） (第2/2页)


    “小时候你姥姥给我扎过，也用金玉银饰养过耳垂，后来母亲镇了桃山，我…再没戴过耳饰，耳洞就长死了，没长好，你摸到了吧。”

    沉香见他眉眼低垂，眸光也黯下来，他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说什么，两人相似的伤口叠在一处，又变成新的伤口，【杨戬】瞧出小孩的手足无措，他收拢好思绪，翘起嘴角去戳小孩柔软的脸颊rou。

    “让舅舅替你扎两个耳洞吧？”

    “好。”

    细长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片刻，又用药酒擦拭了，阳光下闪出银光来，晃了沉香的眼，小孩动了动脖颈，他受过的伤有很多，被针扎两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杨戬】捏着他的耳垂揉了一会，指尖一点微光，沉香只觉得耳垂酥酥麻麻的。

    银针刺破柔软的皮rou，贯穿窄薄的耳垂，一缕血液落下，被药棉细致擦去，直到两只耳朵上都扎了洞，沉香也没觉出疼，两只耳垂酥麻麻的一片，戴上了养耳洞的银坠子。

    细长的银坠子在阳光下璀璨如星，碎碎银光闪烁，随着沉香说话转头摇晃着银辉，一张精致的小美人面被银坠子衬得漂亮极了，沉香朝他摇摇头，耳边的银坠子晃啊晃，“好看吗？”

    那碎碎银光晃进【杨戬】的眼底，他捧着那张小美人面，吻翘鼻上的小疤，吻一句夸一句漂亮，看到绯色涂满了整张小脸才罢休。

    日过正午，院子里搭好了一个秋千架，【杨戬】没用法力，自己花了一个半时辰搭好的，很稳固，廊下沉香躺在椅子上，旁边小圆桌上摆着江南口味的糕点，他抱着手臂看【杨戬】忙活了半天，要帮忙还不让。

    其实起因也没什么，扎完耳洞两人坐在椅子上闲聊淡扯，大人黏糊得很，明明有两把躺椅，非得和沉香挤一个，小孩被揽着腰坐在腿上，耳边的银坠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出光来。

    【杨戬】跟他说小时候瑶姬带着他和婵儿的事，说起院中引活水养的海棠树，入秋后的山果微涩，秋千架晃悠悠就能玩一整天，沉香听到此处，随口一提自己没玩过，谁知道【杨戬】上了心，立刻忙活了起来。

    眼看日过正午，院子里立起一座千秋架来，【杨戬】在测试绑在架上的绳子稳不稳固，回头招手喊沉香过来，眼中的笑意仿佛是盛满了整个春天，沉香站起来，走到一片漫漫春光里，去到爱人的身边。

    沉香坐上秋千，双手抓住绳子，双脚微微离地，跟坐在椅子上不一样的感觉，仿佛停滞在半空中的感觉，依靠只有坐着的木板和手中的绳，【杨戬】站在他身后，轻轻推着沉香的肩背用了些力。

    秋千便晃起来，沉香抓住绳子，身体被轻柔的力道推起又回荡，风温柔掠过耳边，他的视线里景物都开始摇晃，欢快地情绪从心底涌出，沉香露出鲜活笑颜，开始明白为何这座秋千架能消磨一天的时光。

    “再推高一些！”

    他的声音很欢快，【杨戬】嘴角漫起笑意，手中的力道便大了些，沉香耳边的风声急促，他的衣角随着秋千飘起又落下，他的胸腔里涌动着从未有过的，因玩乐而起的欣喜，笑声如银铃，脆生生的。

    他总以为不会有的，那些被揉碎在岁月浮云里数不尽的悲凉和遗憾，他未曾得到过的，应有的一切，都有【杨戬】在为他一五一十的补全。

    这座秋千架十分稳固，舅甥二人坐上去一起玩都行，秋千晃了一下又一下，一下午的时光被消磨了过去，快到日落西山，沉香的肚子咕咕叫，【杨戬】才把人从秋千架上抱下来。

    暮色温柔渲染着整个院子，沉香被年长者打横抱起来往屋子里走，他扭过头去看秋千架，目光流露出柔软的光，【杨戬】低头用鼻子蹭蹭他的脸颊，“舍不得下来啊，还想玩是不是？”

    他内心爱极了沉香孩子气的一面，若无变故，沉香本应该就是被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公子，会撒娇，会耍赖，兴许还会让大人很头疼，会满世界闯祸，可沉香偏偏不是这样长大的。

    这才叫【杨戬】如此的意难平，沉香不该是这样的，可越是想，他就越心疼。

    沉香嘴角翘起，眉眼弯弯，笑得满足又温柔，他圈住舅舅的脖颈，凑上去吻在【杨戬】的唇边，“是因为有你陪着我，我才很想玩的。”

    “舅舅要一直陪着我。”

    依偎在爱人的怀抱里，素来一身桀骜尖刺的孩子露出了柔软可亲的情态，袒露出自己的心声，他想要【杨戬】一直在他身边。

    【杨戬】心神一颤，他低头撞入沉香一双水盈盈的眼中，盛满了情愫和依慕，映着他的脸，沉香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是杨戬没错。

    可…小孩真的能分的清，是哪个杨戬吗？

    他想要杨戬的爱与心，【杨戬】给他了，是年长者过于贪心，他想要沉香分清楚，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杨戬，他是…只为他一人跨越过山海岁月而来的【杨戬】。

    【杨戬】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轻轻的笑，他看向沉香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然而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独自咽下了苦果和天罚。

    他将那所有的甘甜，化作枝头春露，尽数哺育给沉香，希望他所得皆所愿，得爱意缱绻，得真心不负。

    “好，舅舅答应你，会一直陪着沉香。”

    除非你不再需要我，除非…可那誓言后的苦果，沉香并不知晓，此刻他沉浸在爱意里，享受着【杨戬】呢喃的爱语和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