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收件人的信纸先生_第七章节:向前走九步,再倒退八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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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节:向前走九步,再倒退八步 (第1/1页)

    房间的灯啪嗒一声突然亮起,我看见信纸先生在哭。

    这不是b喻,他的纸质眼眶裂开细缝,铁锈sE的泪滴在第五封信上,烧出焦黑的「17」。那滴泪腐蚀纸张的嘶嘶声,像极了当年nV儿把退烧药吐在离婚协议书上的声响。

    我盯着那个数字——十七岁,她永远停驻的年纪,而我甚至都不记得最後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的是什麽颜sE的衣服。

    「这封信……」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夹带着旧式答录机特有的磁带迟滞感一样,重播着nV儿四岁的提问:「mama,Si掉的人会去哪里?」

    我记得那天,她蹲在yAn台,看着楼下被车碾Si的野猫。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粗暴的拉上窗帘—

    现在想来,或许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为信纸先生准备答案了。

    这次我没有数到三就撕开了信封,却不小心被纸缘割裂了我的无名指。血珠渗进戒指的刻痕里,

    我突然想起nV儿出生时,算命师捏着她的小脚说:「这孩子八字带煞,亲缘薄啊......」说完,他还偷偷擦了擦手,彷佛碰到了什麽不洁之物。

    信纸先生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而是一把生锈的钥匙碎片—那是我扔掉的旧家钥匙,现在卡在他的声带里,把他的警告切成段续的忙音:「咳...别…再看...」

    钥匙断面的锈痕里,飘来淡淡的蓝风铃味道,我看见了nV儿9岁时的脸。那天她发烧,外婆打来十二通电话,我却在庆祝结婚周年,没接。

    我抬头看着信纸先生,泪水让他的轮廓模糊,我努力眨眼,却怎麽也看不清。

    就在这诡异的对峙中,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宝贝〉的旋律。nV儿最讨厌的一首歌。

    「妈,我今天社团要留下来做东西,可能晚一点回家喔。爸也在,他说等一下要陪我去T育馆打球。」

    我握紧电话,脑中一片混乱。忍不住低声问:「你觉得……信纸先生会知道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儿子困惑地笑出声:「妈,你又在说什麽啦?信纸先生是谁?」

    远远地,丈夫的声音cHa进来:「怎麽了?你妈说什麽?」

    我下意识地r0u了r0u额头,努力让自己回到现实,勉强笑了笑:「没事,你们慢慢来,记得回家路上小心。」

    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

    我看到信纸先生缓缓站起身,他的纸质手指正一根根溶解成蓝风铃花瓣。而在他身後,nV儿的衣柜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一条缝—

    那里面挂着她国小时的制服,袖口还沾着已经氧化发黑的......

    我的呼x1突然停滞。

    那天她外婆yu言又止的打给我,跟我说她的手臂有很多擦伤,我却说:「小孩子之间嗑碰是很正常的。」

    ——

    不,那不是血。

    那是她九岁那年,在学校被同学推倒後,外婆用蓝风铃手帕替她包紮时,染上的墨水。那条手帕,现在正塞在制服口袋里,折成一只歪歪扭扭的纸鹤。纸鹤腹部微微鼓起,里面似乎藏着什麽。

    我颤抖着拆开,一颗墨蓝sE的钮扣落在掌心。那是她四岁那年我大衣上掉落的钮扣,当时她笑着捡起来说:mama这颗钮扣是蓝风铃的种子。

    信纸先生再次开口,声音像被雨水泡烂的磁带:

    「从这里开始,她会向前走九步,倒退八步......最後一步,你终於看见她了。」

    碰的一声,我猛地转头。

    窗外暮sE中仿佛站着个穿校服的影子。但下一秒,只剩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像无数道未乾的泪痕。

    我的泪水噙满了眼眶,手机从手中滑落….那封眼泪浸Sh的信,在我的左手掌心微微发烫,暗红sE的母亲节卡片最後的结尾写着被泪晕开的一行字:

    「mama,母亲节快乐

    PS.信纸先生今天帮我把手臂的擦伤喷上了蓝风铃的魔法药水。」

    落款日期是2005年5月8号

    是的信纸先生,这可能是母亲的幻觉,但对一个愧疚的灵魂来说幻觉难道不是现实吗?是的信纸先生,当愧疚足够沈重,幻觉就是唯一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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