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元神归位/再次相见 (第2/4页)

今生今世、每生每世都再无相见的机会。

    但高泽玉知道，是他自己把詹程昱逼到了魂飞魄散的地步，是他自己的贪心、自私、懦弱把二人逼到了不是他死就是己亡的极端局面。

    詹程昱转世后记忆会全部清空，失去了这个高泽玉还会有千万个高泽玉，或许可以找到另外的伴侣。可高泽玉只有这么一个詹程昱，爱的只有这么一个灵魂。

    这件事情，无关乎对错。

    高泽玉只是不想再看到詹程昱惨死。

    詹程昱只是想让小狐狸好好活着。

    “我一个人怎么办啊…没了你我怎么活啊…”

    千年的等待与追随一朝落空，高泽玉觉得自己的灵魂或许也随之湮灭，只剩这一具躯壳、这一具有着詹程昱血脉的躯壳，徒劳地在世间摇曳。

    不敢死却也不想生。

    21、

    高泽玉恢复了上学、回家、做作业的生活。

    九尾狐尊很喜欢高泽玉这个身份，因为这是他千年来头一回没有背负痛苦而活，高泽玉自欺欺人地学会自己给自己榨果汁做果泥，假装詹程昱没有离开。

    剥离詹程昱的确已经魂飞魄散这个既定事实，高泽玉明白，自己的尾巴应该在每次轮回时用于给詹程昱挡灾而被消耗。

    詹程昱的轮回，或许并不是真正的轮回，更像是一种交易，等待条件合适，本金筹码自会完全归还。

    九尾狐尊重新审视一切，猛然想起一件事，詹程昱曾经说过，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两只不像狐狸。

    那像什么？

    高泽玉坐在沙发上，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安安静静的硕大孕肚，小崽子们长得太大了，连高泽玉都觉得吃力起来，他撑着沙发托住腹底，坐直了些。

    傍晚孩子们很少如此安静，高泽玉闭上眼，粉嫩的空间里三个小崽子乖乖蜷缩着，高泽玉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其中两只耳朵和尾巴不是雪白，有淡淡的黑色斑点，因为不明显，上次高泽玉便没有注意。

    高泽玉深吸一口气，背靠沙发软下身子，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直到詹程昱的尸体消失，那一直叫嚣却被高泽玉强行压制的声音才陡然鼎沸起来。

    没有人能从高泽玉的禁制中偷走詹程昱的尸体，除非是神位高于他的神明。

    詹程昱要回来了……

    高泽玉离开了詹程昱的房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还没有做好再次面对詹程昱的准备。

    想见他，又不敢见他。

    三天后的深夜，高泽玉打开大门，眼前那张他追随了几千年的面孔上满是焦灼，但在看到高泽玉的那一刹那，一抹亮丽至极的笑突然绽在了来人的脸上。

    “我来接你回家了，小狐狸！”

    高泽玉闭了闭眼，感受到詹程昱身上全新的气息，没有遇见过却不陌生。

    万万年前飞升的妖族、雪山之主詹程昱。

    詹程昱真身雪豹，神界大将军，战功赫赫，当年平叛六界大乱时死于他獠牙之下的尸体不可计数，由于杀孽过重重新堕入轮回，世世短寿惨死。

    还他欠下的性命债。

    高泽玉误打误撞破了他的天谴之道，最终助他元神归位，在雪山之巅以真身觉醒。高泽玉用九尾圆的轮回轨终于炼成，随着詹程昱的复活，高泽玉的九尾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九尾狐尊历劫结束，飞升成圣。

    难怪当初高泽玉总觉得詹程昱和他相似，因为他们都是雪山孕育出的主。高泽玉是在詹程昱遭天罚再次堕入轮回后出生的，可以说雪山给予高泽玉这磅礴的能量和这九条性命，或许真的是为了从轮回中拯救上一位雪山之主詹程昱。

    高泽玉捏着门把手，面前的詹程昱已经冲上前来准备好好抱抱他的小狐狸，却被小狐狸后退一步拒绝，詹程昱脑中闪过一个令他恐慌至极的猜测，接着詹程昱发现了更令他崩溃的现实，他楞楞地低头，“宝贝儿？你肚子呢…？孩子呢？”

    自他魂飞魄散不过半月，怎么孩子出生了吗？

    小狐狸从没有用这样的表情看过詹程昱，詹程昱额头冷汗直直地往下淌，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高泽玉下巴微微抬起，矜持又冷傲，“大将军，久仰，后辈九尾、”，高泽玉看到詹程昱逐渐缩小的瞳孔，心里闪过报复的快感。

    “你说什么？”，詹程昱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他想伸手去摸高泽玉的脸却被他后退一步躲开。

    “后辈狐九恭喜您重临神位。”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谁是我后辈？你再说一遍？高泽玉你再说一遍你是我的谁！”

    高泽玉低下头后退一步微微弯腰，斩钉截铁地说道，“后辈狐九、”

    詹程昱用声嘶力竭掩盖恐惧，“去你妈的后辈狐九，高泽玉你在这跟我打什么哑谜呢？我看你他妈讨打！我俩的孩子呢？给你弄哪去了？”

    “大将军。”

    高泽玉只三个字就让濒临崩溃的詹程昱彻底绝望，他揪着高泽玉的领口，死死地瞪着他，半晌詹程昱低下了头，眼泪顺着低垂的头落在地上。

    入眼看不到高耸的弧度，摸也摸不到，不是障眼法。

    “高、泽、玉…！”

    高泽玉没了，有的只有记忆停留在飞升之前的九尾狐尊泽玉。

    詹程昱此次死前的愿望真的得到了满足。

    詹程昱走后，高泽玉回到房里，捂着在詹程昱眼前平坦的肚子疼得跪在了地上，五指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泛了白。

    高泽玉在肚子上下了禁制，是以詹程昱看不见也摸不着。

    “嗯呃…疼、好疼…”，腹中的崽崽因为感受到另一个父亲，动得格外大力和活泼，高泽玉被詹程昱养得娇气了，剥下坚硬的外壳内里依旧是那个特别怕疼的小狐狸。

    “呃唔…别动啦、他都走了…你们别动了…”，高泽玉背靠着墙托着肚子按揉，可孩子们急切地需要另一个父亲的气息安抚，毫不留情地蹬踹，高泽玉痛吟着侧倒在地上抱着肚子蜷缩起来，身前的肚子垂在冰凉的地面不住地抖动，不难想象内里的波涛汹涌。高泽玉疼着疼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手胡乱地在肚子上揉搓抓挠，跪在地上将肚子挤压在大腿上，直到变形，“疼死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