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_Cater2-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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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2-1 (第1/1页)

    俞景辰得了一场重感冒,每日早上起床时,鼻子总是微红。若窗外有臭豆腐摊子经过,他便得了一个天大的方便──闻不到那GU发酵的浓重味道。

    感冒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份易碎感,添了几分病美人的气质──是的,病美人,俞景辰的下半张脸为口罩所掩,然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仍急切地向我反S着光,彷佛要将他的所有都深深刻进我的眼里。

    到了学校以後,坐在我旁边的林新诚面容憔悴,原本的那张木椅也被推到了教室後方,他坐着的赫然是一台轮椅。

    「你的脚是怎样?」下课时分,我要走出教室,到学务处前罚站时,我向林新诚问道。林新诚凄凉一笑,慢慢地说:「b赛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我面露疑惑:「你在楼梯上打球?」

    「不是啦!我就是上去装个水,结果看到一个美nV走过去,然後我就摔下去了。」

    「白痴。」我低骂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g起了些弧度。正要出门时,便被生教组长拦住了,他告诉我即日起我不用再去罚站了,还不待我反应,便又吩咐了一道命令:「你每节下课就推着小诚诚绕你们这栋教学楼,上课钟响再回来。」

    「小诚诚」是那些老师给林新诚的绰号,而这也是林新诚自己在教官面前作出来的──教官问他叫什麽,他回答「小诚诚」,便得了此名。每个罚站过的学长只要见到林新诚都会带着玩笑意涵地对他道:「小诚诚。」而今天被罚每节下课推着他的轮椅绕教学楼,对我而言可谓是重重一击。

    我才不想被那些智障学长连带着叫什麽小Ga0Ga0之类的怪名,要是真有人讲了,我可能会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无论男nV。我也不想再因为打架之类的破事被刺一刀又或者被罚站,烦Si了。

    转过头去,林新诚朝我得意一笑,肯定是这小子跟那群老师讲的,我可不相信那帮老头子能想出这麽折磨人的惩罚──最重不过抄课文。

    我换了鞋子後,推着林新诚缓缓地朝篮球场的方向走去,就这样几节下课後,有个七班的马铃薯──他的头长得像马铃薯──走到我们旁边来起哄,一口一声「小诚诚」。还好他还算识相,没叫我那个怪名,否则我可能会将他的嘴粗暴地缝起来。

    绕教学楼势必会经过我们班教室的yAn台,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窗,属於俞景辰的那处座位上,一个少年将头用学校那件灰sE外套盖住,趴在桌上,外露在冰冷空气中的修长手指不时cH0U搐着。

    发烧了就该在家好好待着,不是吗?为什麽还坚持来学校呢?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全勤奖?

    我继续推着林新诚,他也意识到了我的视线并没有直视着前方的路,毕竟他此刻已经面临了撞树的危机。他匆忙道:「江Ga0你taMadE!」

    我这才回过神来,将他转正了方向,接着往前行走。那个少年盖着外套的浅淡侧影就这样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你跟俞景辰一定不只是同学的关系。」坐在轮椅上刚受过惊的林新诚心有余悸地颤抖着道,语气却仍是那般的肯定:「你们俩肯定有什麽秘密。」

    「秘密?」我不由得嗤笑了一声,然後用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应对他的每一个问题,哪怕玩世不恭所可能造成的漏洞会使他窥见我与俞景辰的「秘密」,可那又如何?不重要。

    因为他们最多只能知道我与俞景辰有所往来,却无法得知我们的继兄弟关系──那真正的「秘密」。

    「靠,你这样推着我到处走来走去,Ga0得好像你是看护,我是JiNg神病患或老人家什麽的,被看护推来看风景。」林新诚望着天边一朵宛若号角的云朵,抱怨着。我翻了个白眼,道:「我再怎麽样都不可能当看护。」

    「不然?当JiNg神病患?」即使我只能看到他的头顶,我仍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那份不屑。

    「或许吧。」一句模糊的回答,谁又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明天呢?难免会有变数掺杂其中。我也无法保证我哪天会变成JiNg神病患,又或者──被成为JiNg神病患。

    不过看护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至少我能固执地否认这一项可能。

    篮球场边,我的教学楼後方有一大片青绿草地,春夏时节时,或许会有梅子。我无法想像当梅子被那大雨打落到地面时,那片草地该有多香。

    不过,雨水加上cHa0Sh,气味应是不大好闻的。此时似乎已过立冬,等到冬天时,我再来看看有没有梅花吧。

    从前,那教我弹琴的老先生家门口有一小片地,而那方土地上种着一棵梅树。对我而言仅有一次的那个冬天,梅花开了,如雪一般地盛放在台北的街头。一日我弹完钢琴,穿上外套礼貌地向老先生道了别後,便兴致冲冲地跑到门口那去看梅花。一个男孩身着格纹大衣,脚踏皮鞋,抱着一本似乎是装着乐谱的A4大小的本子与我在转角处相撞。男孩抬头朝我道了声抱歉後,忙冲进老先生的屋里。

    寒风恰在那时吹落了一朵花,它如雪花般地落在男孩的肩头,深棕sE的格纹上多了一抹雪白,添了几分冬日情调。我在他道歉过後,抬手拂去了那朵梅花,阵阵幽香袭来。男孩回我以困惑的眼神,也没再多给我多少解释的时间,他瞳孔微微一缩,而後便跨进了门槛。

    那男孩也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我竟对他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预备钟声响起,我推着林新诚,自在而没有过多匆忙地走回了教室。隔着那层薄薄的玻璃,俞景辰已经露出了他的那双眼睛,带着有如冬日湖水般的冰冷,瞥了我一眼。

    他的视线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过久,很快便垂下了眸去。可能是因为教室中的灯所散发出的白光,我的眼睛所能见的越渐模糊,而他的侧影则变得朦胧而不可及──宛若八年前被我拂落的那朵梅花,潋灩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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