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8心安之处 (第1/1页)

    夜sE无声压了下来，返家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只余风声与偶尔的车流路过。

    惠走在前面，律则稍微落後半步，肩上还背着硝子塞给她的备用医疗包。

    对两人而言，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安宁与理解流淌其中。

    「……今天还算顺利。」惠稍稍放缓了脚步，和律保持一样的节奏，并肩前进。

    律看了他一眼，察觉了这份T贴，「嗯。虽然出了小小的状况，不过......总算没有太大的问题。」

    ——嗯，现在心跳很平稳，一切正常。

    走到一段昏暗的路口时，突然窜出的野狗吠了一声，让律下意识顿住脚。

    惠没有停下脚步，也无甚反应，只自然地将身形偏了过去，挡住了她的视线。

    「……」律也没有说点什麽，只觉心口莫名安定了一些，重新迈开步伐。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你是不是有点太习惯站在前面了？」

    惠疑惑地应声：「嗯？」

    「刚才的路口。」律直白指出。

    「只是顺手。」他随即补上一句饱含无奈与关怀的调侃，「而且，律，你要不要先照照镜子？」

    「......喂。」律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因为她显然还在行为矫正及心态调整中，只好撇撇嘴，不再追问。

    虽然，她其实不觉得那是什麽「顺手」的动作。

    走了一会，律突然想起什麽，轻笑一声，「话说，不只这次，上次和虎杖、钉崎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也是……」

    「他们两个真的太夸张了，还没弄清楚状况，就一个往前冲、一个跟着吵，害我差点以为得帮他们收屍。」

    「……他们一直都是那样。」惠也淡淡地笑了，回想起过去的许多场景。

    律捕捉到他的反应，顽皮地吐槽：「你那时候脸超黑的，我以为你要直接把他们用影子绑起来，压回後方。」

    「他们本来就该冷静点，省得每次任务都得横着回来。」惠凉凉地接上，但明显流露出对夥伴的信赖与些许笑意。

    律被他逗得弯了眉眼：「是啦。不过……那两个人就是那种吵吵闹闹，却能奇怪地配合得很好的类型吧？」

    「嗯。」惠虽然面露赞同，还是忍不住补刀，「虽然还是任X得有够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摇头失笑。

    回到公寓时，屋内静悄悄的，显然五条悟和离忧还远在某处执行任务中。

    律先回房将医疗包收妥，洗了一把脸，才走到客厅。

    惠熟练地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随意翻了翻，「有早上做好当作备用宵夜的饭团和牛N。」

    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拨了拨额前的发丝，随口回道：「你吃吧，我不饿。」

    没过几分钟，她听见「啪嗒」一声，两罐牛N和微波得恰到好处的两份饭团落在茶几上，米香四溢。

    她於是抬头，迎上惠淡然的神情，「……？」

    「你晚餐根本没吃多少。」他说得理所当然，「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吃点。」

    律愣了愣，脑中闪过晚间忙着处理任务时，确实没怎麽动过手里的便当，於是顺从地拿起饭团，拆开外层的保鲜膜。

    然後......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麽了？」

    「没什麽。」她眨了眨眼，抿了一口牛N。

    只是觉得这种自然而然的「一人一份」分食方式，有种搭档一般奇妙的熟悉感，好似长久以来都是如此。

    两人慢慢吃着，律又想起了什麽，翻了个白眼，出言抱怨：「对了，我跟你说……昨天晚上真的是够了。」

    惠偏过头，好奇地反问：「什麽事情，让你这麽有......情绪？」

    「我昨天，只是半夜出来厨房倒水喝。结果，离忧老师跟五条老师居然在沙发上……」她顿了顿，意识到就是现在自己坐的这张沙发，脸sE变得古怪，「缠绵恩Ai，好像完全忘记我就住在同一层欸！」

    「而且，不是之前那些......呃，热吻之类的程度，是离忧老师被压在下面，然後......咳。」

    「总之，我真的......差点被闪瞎。」

    惠的嘴角cH0U了cH0U，不知该同情还是跟着一起抱怨，一手扶住额头，「......我只能说，你形容的画面，我看过一模一样的。」

    复又接上一句更无奈的话，「......不止一次。」

    律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不是，伏黑，你好歹跟他们生活了那麽多年，就没有什麽避开恋Ai脑闪光弹的建议可以给我吗？你至少住在下层，还算有点安全距离，我可是住在旁边啊！」

    「......反正你迟早会习惯的，不是吗？」惠彷佛生平第一次感到心虚，默默地别过头，「不然......如果没听见客厅传来五条老师的胡闹声，就别走出房门？」

    「……这一点也不实用啊！」律忍不住扔了个抱枕砸过去。

    他顺势接住抱枕放在身旁，眼底笑意明亮，难得有些少年气息。

    「......你笑了吧？我这麽惨，你竟然还笑？太没良心了吧？！」律冷冷地盯着他看。

    「......我没有。」

    「明明就有！我看到了！」

    「你这样真的很幼稚。」

    「.....靠，你是在报复我今天说你幼稚？我b你还大三岁啊啊啊——！」

    「你在战场上确实非常冷静稳重，跟离忧姊的气场差不多。」

    「......那你还——」律正准备追问，就被惠的吐槽打断。

    「然而，只要回到家，就像只一戳就炸毛的猫，一不小心没看住还会炸厨房。」

    「......闭嘴吧臭小鬼。」

    享用完宵夜後，律靠在沙发上，放松地看向落地窗外的人间灯火。

    惠在另一侧翻着任务报告，写写画画，眉目专注。

    律突然问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b我还清楚，我在做什麽。」

    惠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她，「因为我看得见。」

    「......什麽意思？」

    「你的状态。」他把报告收整放到一旁，平静地解释：「你忧虑或焦急的时候，会下意识将短刃的刀背压在大腿侧面，我猜......是透过痛觉来提醒自己保持冷静。今天的任务中，悠仁和野蔷薇负伤时，你就是这样。」

    「……所以我也知道，你没怎麽吃东西。」

    律愣了片刻，小声低语：「……你连这也能发现啊。」

    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被看得很清楚，却不让她觉得狼狈，也没有感受到危险或压迫感。

    ——就好像......被自然接住的某种默契。

    ——甚至觉得，能被看穿......反而感到心安。

    她不太懂这种感觉，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又有些习惯。

    惠没有回话，起身准备去把喝空的牛N罐收进厨房的回收袋，经过律的时候，轻拍了两下她的头顶。

    这次，她没伸手拍开，而是接下了这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