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最後的枪响01 (第1/2页)

    「让开！」

    奥兹飞也似地冲出了厨房，顾不得解释，一把将呆立在配膳室里的那名管家往旁一推，下一秒就钻进了餐厅，直奔那扇通往食品储藏间的门。在伸手握住门把的同时，他还不忘回头叮咛：「留在这里，等我离开後立刻把门锁上！」

    他的指示敲响了大卫原本陷入当机状态的脑子，只是大卫做出的反应，却和他的指令恰恰相反——

    「门都没有！我才不要在这里等！」

    大卫拔腿快步跟上，而奥兹也没多作理会，拉开门後，便马不停蹄地往走道尽头的那座楼梯继续跑去。只是，在那道门前，看着那条自脚下往彼端延伸的走道，大卫不由自主地迟疑了一下。

    与厨房、配膳室相同的灰白桦木地板，和中央回廊相同的米h灯光，他对这条几分钟前才刚走过的走道并不陌生。相较於开阔大气的中央回廊，这条位於非公共区域的走道虽然没那麽宽敞，其实也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但不知为何，大卫此时看在眼里，却觉得有GU难言的压迫感，加上奥兹方才转瞬即逝的背影，就像一尾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咻」地一声就把人给吞落胃袋一样。

    ——话说回来，蛇有胃吗？我可还没料理过蛇呢！

    他扯动嘴角，在心里吐槽自己一句，然後再次抬起了停下的脚步。随着餐具室、食品储藏间的门在左侧依次经过，他看到了那部直达三楼的电梯，还有在旁边的那座楼梯。

    身为婚宴的主厨，大卫几天前曾经来过酒窖一次，对整个地下室的布局也还算记忆犹新：以中央回廊为界，这栋宅邸的地下室共有东、西、南三个的长方形空间；东边这一块，同时也是宴会厅正下方的位置，就是酒窖的所在。

    由於烈酒、啤酒与葡萄酒保存的条件与方式各不相同，桶装与瓶装所需的空间规划也不一样，所以酒窖内部又细分成南北两区一共六个房间，将各种酒类分开存放。南区外的西侧走道与北区的北侧走道形成一个「Ｌ」型，各自通向中央回廊的电梯与眼前这座楼梯。

    大卫快步走下楼梯，立刻看到了一扇带有电子门锁的玻璃门；在大开的玻璃门後方，那铺着大理石砖、昏暗而狭长的空间，正是酒窖的北侧走道。而布莱恩与凯瑟琳的声音，此时也从最靠近他的第一个房间——也就是存放瓶装红酒的北区第三室——传了出来，让大卫暗暗松了口气。

    「还能动吗？」

    「我不知道??」

    「来，我扶你，你慢慢站起来试试看。」

    「啊啊！等一下、等一下??」

    听见凯瑟琳吃痛的叫声，大卫连忙穿过玻璃门，来到房门之外，同时也看见了两人的身影：坐卧在地上的凯瑟琳纠着眉头，惨白的脸颊上冷汗直流，一手抓着裙摆，一手紧紧揪住布莱恩的肩膀，将他的西装抓出了一条条紧绷的皱痕；蹲在地上的布莱恩左手扶着凯瑟琳的後背，右手抓着手帕压在了凯瑟琳的小腿肚上，而那条手帕已经被斑驳的暗红W渍所浸透——显然，那上头沾染的并不只是凯瑟琳的血而已。

    大卫将视线略为下移，只见两个松木箱子翻倒在地，无数碎片散落两人脚边，而勉强还有完整瓶身形状的，只剩下寥寥两三支酒瓶而已；就连他站在门外的此时此刻，晶莹的酒浆还不断从那硕果仅存几个酒瓶里流淌而出，浇注着地上那滩价值不菲的绯sE小湖，看得他是一阵心疼。

    「发生什麽事了，鲁索先生？」大卫问道。

    布莱恩闻声回头瞥了一眼，「不知道！我们刚刚清点完，正要把剩下两箱堤纳内罗Tignanello搬出去的时候，有人突然开枪打中了凯瑟琳！」

    「那他人呢？」

    「废话，当然是跑了啊！」布莱恩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跑了？」依然站在门口的大卫心头一突，连忙转头朝通往酒窖南区的走道方向看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走道转角窜了出来，吓得大卫连退两步。直到看清来人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气，「——巴科斯先生！」

    「大卫，你在路上有遇到任何其他人吗？」彷佛没看见他刚才惊惶的模样，奥兹一脸严肃地问道。

    「没有啊，我一路过来，什麽人都没看到??」大卫答道，却见奥兹的脸sE变得更加凝重，他稍一思考，原本正抚向自己x口的右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难道??」

    奥兹叹了口气，拍了拍大卫的肩膀。「已经跑了。你先待在这，」他说，然後走进房间，来到凯瑟琳与布莱恩的身边，「伤势怎麽样？」

    「应该只是擦伤，不过伤口不小，流了不少血。」

    听见布莱恩的回答，奥兹蹲下身来，轻轻掀开了手帕的一角，而随着他的动作，凯瑟琳「嘶」地一声，倒x1了一口气。

    「抱歉。」奥兹轻声说道，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手机，开始对地上的木箱、酒瓶、凯瑟琳腿上的伤口、与她被红酒W损了的靛蓝裙摆拍起了照。

    与此同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他们方才经过的楼梯传了下来。

    听到这个声响，奥兹的动作微微一滞，几不可察地「唉」了一声。而大卫回头看去，只见包含茱莉亚在内，昆汀、蕾贝嘉、甚至派翠西亚和莱拉，都一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大卫！你怎麽在这里？」大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昆汀抢了个先。

    「我和巴科斯先生一起过来的，」大卫对着众人说道，顺便解释起眼下的状况：「凯瑟琳中了枪，枪手——」

    「凯瑟琳？」

    「伤势怎麽样？」

    蕾贝嘉和茱莉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相较於枪手的下落，她们显然更关心凯瑟琳的状况。蕾贝嘉提起裙摆，焦急地跑下楼梯，而茱莉亚的动作更是快到看不清楚，一个闪身直接来到了他的身旁，在看见房间里的混乱状况後，抬脚就想冲进房内。

    但奥兹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

    「不要进来！」奥兹竖起左掌，喝止了门外众人的行动，「大卫，你的手套还在吧？」

    「呃，在！」大卫急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刚才在厨房里戴着的那双塑胶手套。

    「好。茱莉亚，你拿大卫的手套，在走廊上找一找，看弹壳掉在哪里。」

    「是。」恢复了冷静的茱莉亚接过手套，开始指挥起在场的众人，「昆汀，请你先看着大家，不要跨过那扇门。大卫和蕾贝嘉，麻烦你们两个稍微後退一些，同时注意脚下，如果有踩到什麽东西??」

    大卫一边配合她的指示移动脚步，同时也开始帮忙寻找起了弹壳的踪迹。虽然走道的面积不大，但受到昏暗灯光与地砖上大理石纹的双重影响，这并不是件容易的工作。

    在茱莉亚与大卫搜索弹壳的时候，奥兹挪动脚步，来到凯瑟琳的旁边。「布莱恩，麻烦你用双手按住她的伤口，」他先对布莱恩下达了指示，然後彽下头，将那双碧蓝的眼眸转向了凯瑟琳，「来，你先靠在我的肩膀上。」

    凯瑟琳望了他一眼，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後还是抬起左臂轻轻地绕过奥兹的脖子，将身T靠在他的肩头，然後用右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而在她完成动作之後——

    「失礼了，」奥兹柔声说了一句，矮下身，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凯瑟琳一把抱了起来。

    「呀！等——」

    或许是没预期到他的动作，凯瑟琳急忙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