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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2/3页)
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视网膜上光斑闪烁,让他的皮肤看上去时黄时蓝。 “我不跟你说,今年没得活。跟你说了,横竖也就是一死,不如图个痛快,做点冒险的事情。” 到这里我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帮四爷,我帮赵总,我们都到了要被淘汰的时候了,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直觉上的东西。动物在面临危险时,都会有所察觉。你比我钝一些,再过上两天,再过上一周,你细细地感觉一下。阴谋、死亡、背叛,那些密密麻麻的,阴阴冷冷的东西,会全都爬到你的身上,甩也甩不掉。” 他的话让我毛骨悚然。 “你想让我干什么?” “你把枪还给我。我去杀了四爷和赵总。这期间发生什么错漏,跟你没有关系。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还有两发子弹。在子弹射完之后,如果赵总没死,那就会有人替他死。我没办法解释这件事,这还是一种直觉上的东西。关于未来的一些东西,我有时朦朦胧胧地能够看到。死的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你要想让我们都活着,要想让我们都别死,那你就得出点力气,就不能拖我的后腿。” 这些简直像是傻话,我的身体开始颤抖,但却有股按捺不住的激动,好像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一些接近本质或是生命的结局的事情。与此同时,我感到莫大的恐惧。 杨坤的神色太过一板一眼,以至于他所说的预知未来之类的荒唐话,都充满了根据和可信度。我想他说的也许是真的,人都会有潜意识,也都会做梦。我就曾经做过在那个嗑啷嗑啷响着大壁钟的鬼屋里的荒唐梦,或许也是什么预示也说不定。 我从口袋中拿出了那把枪,枪口朝我地交给他,这预示着我对他的信任,我们就是一伙人了。他把枪放回床下,就是那个我第一次看到它的位置。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有点不太自在。 我左看看,右摸摸,终于还是开了口:“那啥,对不住。之前我那个,把你强jianian了。” 杨坤回敬了我一个吃惊的表情,好像我刚说出了今天最大的傻话:“这有啥。那玩意儿就是一个通道,被人进了就进了呗。”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站在原地看了他很久。他的肤色已经回复正常了,不如说我的视觉已经能够正确处理这些信息。但我却不知怎得,有几分钟,把他和君君融合,看成了照片合成一样的一个人。 君君也是这般将这玩意儿作为通道,将那玩意儿作为管道使用。但是这两个人还是不一样的,君君在借助通道和管道,吸收些爱呀感情一类的物质。而杨坤,是真的毫不在意。有那么一瞬间,杨坤对于rou体的漠视让我一阵恶心。他既杀人,也不顾及自己被人践踏,完全把rou体视作与“人”无关的东西。 “那就好哈。”我咽了咽口水,拦住了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小事儿,你想用了再来都成。”杨坤笑了。 这之后的几天,我还照常在街上闲逛,又在阿波罗打打台球,和马黄小梁他们几个吹水闲侃。有几次我看到了杨坤,他在阿波罗里低调地走来走去,说不出是去上厕所还是看场子。我看他不自然,不看他也不自然,马黄和小梁两个擅长察言观色的,好像看出了我对他的态度怪怪的。 而杨坤本人,他可自然极了。那天夜里的对话,关于谋杀的巨大计划,好像都没发生过一般。我有时感到时空错落,有时生出一股恍惚的晕眩,觉得我已经在那天夜晚把他杀死,或是我怎么还没杀了他。总之你若看到杨坤那副随性自然,又有些小妞做派的嚣张样子,是绝对想不出他在做谋杀四爷的打算。 不过我还有一点要说,杨坤是一个无比优秀的暗杀天才,他能够巧妙地接近暗杀对象,完美得让人无法想象。他天衣无缝的伪装,那套关于口吃的愚蠢设计,似乎真的获得了四爷的芳心。我从马黄那里问了几句,佯装不在意的,演技蹩脚得我自己也不信。 “那个新来的小妞,四爷好像特别中意他的样子。” 马黄咧嘴笑了笑,用球杆的顶端撞击白色桌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 “你说杨坤?那不是你带来的吗。那小子有两下子。” 有两下子?我担心马黄看出他的身份,不免感到心虚。面部轻微地扭曲,倒像是因为嫉妒,或是醋意引发的不安稳。 “他有啥特殊的?” 马黄收起球杆,走到我的身边来,压低声线:“他?他不是个结巴吗。” “结巴怎么了?这还是个性癖?” “噗——”马黄笑出了声。“咱们四爷,这不是和他有共同语言了吗。四爷小时候也是个结巴,二十好几了说话还不利索,落下的心病。” 四爷以前是个结巴?呵,杨坤,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后来怎么治好的?”我问道。 “硬治呗。还真不容易,据说电了几次,才把舌头捋直了。这事儿大家伙多多少少都知道,你跟着四爷这么些年,唉,真不知道你这情报源怎么这么闭塞。” 我感到无奈。谁愿意跟杀手关系好,形象上多晦气。也就是马黄和小梁,初出茅庐,看什么都新鲜,才敢往我身边靠。但我们也不是一直都这般,要好?似乎也说不上。自从君君走了,有些平衡就被打破。一个人离开,他抽身后的空缺我总要找人来填,然后马黄和小梁就冒出苗来。 君君,君君,他在我脑海中出现的频度逐日增加。但我没有打算去找他。 强风撞击着窗户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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