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王迪西斯的一体两面 (第1/1页)

    精灵的rou体恢复能力比不过兽人，但相较于rou体脆弱的人族还是胜过不少。

    伤在脖颈的伤口，在七日后仅剩下一道淡白色疤痕，rou眼看上去并不明显。

    兽人和精灵也将在这天夜里，皎月当空时燃起篝火，在兽人崇尚的生殖神像前，结为伴侣。

    “生殖神？”几乎完全是在和瓦肯交媾中度过这七天的阿尔诺，终于在马上要举行结伴仪式前一刻，认真听进去了瓦肯说的话，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你们的生殖神真能看得下去，兽人族最强大的年轻兽人战士去和死敌精灵族结为伴侣？更不用说我们同为男性，根本无法生殖。”

    面对阿尔诺的疑问，瓦肯的面上露出一时的怔忡，又很快对阿尔诺的话给出否定，“阿诺，神是代表族群的信仰，既然族群里的兽人，没有反对我们的结合，那么神也不会。”

    从兽人的话里，精灵敏锐地察觉到违和，不是兽人说的话不对，而是太对了，不像兽人能说出的话。

    “这是谁说的？”

    瓦肯眉头一挑，眼中满是惊讶和赞美，“阿诺，你怎么知道？”

    “又是威洛？”阿尔诺平静地给出答案。

    “是，是薇洛，阿诺好聪明。”瓦肯很好奇眼前的精灵怎么能立马猜出是薇洛。

    “野心勃勃的人族是最虚伪的言论家，说出的话最打动人心，做出的事最血腥残暴，而你们兽人说不出动听的话。”

    意外听到精灵对人族，不亚于对兽人的厌恶评价，瓦肯愈发不解，“既然你不喜欢人族，干嘛非得帮人族和薇洛作对。”

    “威洛？不，不是威洛，是魔王迪西斯才对，一个修习黑魔法，企图奴役其他种族的可恶人族。”

    头一次从他人嘴里得知薇洛是这么个形象，瓦肯的不解写在脸上，“阿诺，薇洛从没想过奴役，是解放，到时候你们和我们还有他们会是一样的，种族和种族之间不再有仇视和战争。”

    “迪西斯真是可怕，能教得兽人说出这样虚假的话。”

    向来嘴笨的兽人，被阿尔诺的尖利话语刺得无法反驳，只能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你见过薇洛后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话，薇洛是一个好人。”

    “是一个好人？你确定不是因为迪西斯是一个强者。”

    “我可不相信一个修习黑魔法的人族有多么高尚的品格，伟大的追求，不过是用美好的话语装饰肮脏的野心。”

    无从辩驳的瓦肯，最终选择闭嘴，他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对阿尔诺说。

    他想告诉阿尔诺，薇洛是强者，她是人族最强大的魔法师，同时她也是个好人。

    是她，也只有她，会在以强大的实力得到兽人狂热的拥护后对他们说，我希望你们知道，你们在做对的事，而不是我想要你们做的事。

    她不会居高临下，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看待兽人，仿佛他们是只配也只能被利用的低等牲畜。

    她美好地称他们的原始为纯粹，而不是愚蠢、肮脏和低劣……

    瓦肯的胸腔被满满当当的期待胀满，他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让阿尔诺和薇洛见面。

    到时候，阿尔诺一定会对他口口声声骂着的魔王迪西斯改观。

    他们可以并肩作战，帮薇洛破除种族壁垒，获得种族平等和谐的美好生活。

    头一次不是rou体交合，是观念、认知和思想交合兽人和精灵，显然不能互相理解。

    根深蒂固于精灵脑中对兽人族的偏见，让阿尔诺无法将瓦肯的话，视为可参考的，能够改变他对魔王迪西斯认知的言论。

    在他眼里，魔王迪西斯不过就是盲从强者的兽人族又一次愚蠢的选择。

    更可怕的是，这位野心勃勃的魔王，甚至愿意为愚蠢的兽人族编出一套如此完美的托辞，用以发动种族战争，满足他凌驾于众种族之上的权欲。

    在瓦肯的期待，阿尔诺的平静中，夜晚降临，篝火燃起。

    红黄色的温暖火光和银白色的清凉月光交织，缠绕在代表着兽人族信仰的生殖神的粗糙雕像上，落在阿尔诺的眼底。

    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雕像，下细上粗，上面还长有两只触须。

    整体形状像是一个人低垂着头，背对着他们，被双腿并拢，双手展开地捆住，立在他们眼前。

    这种联想让阿尔诺感到不适，下意识朝不远处站着的布兰查德、考拉纳看去。

    果然在他们的眼里、脸上，阿尔诺看到同样的不适。

    一想到要在这样扭曲、残忍，仿佛映射着他们的身不由己的雕塑下，和精灵的死敌，曾在战场上侵犯他们的兽人结为伴侣，阿尔诺突然觉得屈辱好像开始变得无法忍受。

    直到阿尔诺强行将内心涌动的恨意压下，装作无意，主动向身边的兽人询问雕像来源。

    从瓦肯口中得到的超出阿尔诺想象的答案，因误会和澄清带来的极端转换的感受和情绪，让阿尔诺感到无比震动和意外。

    “是生命起源之地，是各族女性孕育生命的地方，是她们的zigong。”

    “zigong？”阿尔诺下意识转头细细打量起，本来令他联想到自身屈辱处境的神像，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我还以为最可能是……”精灵的目光从神像转落到兽人的胯下。

    “阿诺你？”瓦肯钦佩地看向阿尔诺，“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前的生殖神像是jiba？”

    第一次眼前兽人的话，没有让阿尔诺产生以往激烈的对抗情绪，而是淡淡的平静的交谈。

    “倒也没有那么难猜。”阿尔诺略有些无奈地闭上眼，感受着内心因此事产生的震动，听到耳边兽人的声音不断响起。

    “阿诺你也知道，我们兽人向来粗糙，生命力顽强，除开厮杀被人伤到致命的地方会死，一般死不了，而女兽人生孩子是另一种死法……”

    “我们为她们难过，是薇洛的出现提醒我们，是薇洛指着刚为生孩子死去的女兽人的尸体，再指着我们硕大的jiba雕像问我们，这就是我们的生殖神吗？一个个因为孕育而承受痛苦和死亡危险的女兽人不能代表生殖神，反而是一根比一根大的硬挺jiba能够代表生殖神？”

    “听完薇洛话的我们，在当夜燃起篝火，砸烂jiba雕像，想了好久，生殖神像该有的样子，最后剖开死去女兽人的肚子看到她的zigong，以她的zigong重新造出生殖神像。”

    “也是从薇洛看见我们连夜重造的生殖神像后，她好像不一样了，她说我们是不一样的，她说兽人不该活在鄙夷和轻视中，我们应该为种族争取平等，获得平等。”

    从没想过精灵族印象中低劣的兽人，竟能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阿尔诺不由得问出他心里的疑问，“你们不怕亵渎神像，引起神的震怒吗？”

    “怎么会？”瓦肯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想法，“神只会为自己在信仰他的人面前拥有真正能够代表他力量的神像而感到欣慰，从而给到更多庇护。”

    兽人族里的这件事，让阿尔诺彻底陷入沉默，他不由得开始有点相信瓦肯的话，薇洛可能真的是兽人口中的薇洛，而不是联盟口中的魔王迪西斯。

    阿尔诺一遍遍告诉自己，如今身处敌营，一定要坚定信仰，不然会中敌人的诡计，毕竟人族一向最擅长玩弄人心。

    却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人族之王尤利提一样是人族，若是他欺骗了精灵王和侏儒王，实则想要借用联盟的手除去魔王迪西斯，稳固他在人族的地位——

    阿尔诺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这正是魔王迪西斯的计谋。

    借由看似没脑子的兽人，向他传达这样一个树立兽人族和迪西斯美好形象的虚假故事，动摇他的信念。

    或许有更深的，他暂时察觉不了的阴谋在等着他，一旦被花言巧语蒙蔽，等待他和联盟的将是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