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s下的墓园 (第2/2页)

时期的记忆，所以他不认识自己并不是永久的......

    不，我到底在想什么呢？夜晚的风带着凉气铺面而来将他惊醒，眼前饥饿的吸血鬼也在他发呆走神的时候向他扑来。

    这种时候，刚刚苏醒的吸血鬼就像野兽，只有进食的本能。

    艾伦的短刀横在身前做着格挡的动作与吸血鬼尖利的指甲碰撞在一起，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他还是更习惯使用标准长剑，挡的有些吃力，他明明应该发讯号向旁边的光明教会叫援兵的，光明教会里总有人二十四小时值班，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迟迟犹豫着。

    ?到底是几天还是几个月，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再次看见布雷尔的面容了。在葬礼的那一天他鼓足了勇气，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躺在棺材中了无生气得苍白面容。

    该死的，他明明花了那么多钱给他办葬礼，他们就将他收拾成这样？他强忍着不舒服，在葬礼结束后差点吐出来。他觉得布雷尔就不该这样躺在棺材里被埋进土中。

    可是，此刻注视着近在咫尺但变为吸血鬼的布雷尔，他一样觉得胃里难受翻涌，与在葬礼上得感觉一模一样。

    ??几次攻击都失败了以后，吸血鬼觉得有些烦躁，使用了黑暗魔法技能“魅惑”。

    ?无数琐碎的回忆浮上了原本就心烦意乱的艾伦的心头。他记起自幼家境不好的布雷尔一直都很节俭，不舍得在衣着上花钱，总是穿着一身最简单耐脏的黑衣。反而是在下葬的那天才第一次穿上精细面料制作的套装礼服。正是眼前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吸血鬼身上穿着的那套。非常滑稽的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好端详认识了整整五年的好友穿昂贵衣服的样子。

    那些根本就不合时宜浮现的回忆就像厚重的乌云与迷雾笼罩着他，一种让鼻子发酸的悲凉就像毒药一般袭来。

    “砰！”再一次进行“格挡”时，他的匕首差一点脱力飞出。

    此刻他与那只吸血鬼靠的很近了，在眼前放大的面容更加加深了“魅惑”的效果。

    “你到底为什么死掉了......”他注视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忍不住喃喃自语。

    五年前，艾伦与布雷尔相识在老家瑞克小镇的一间面包店里，那时候的艾伦失去了所有熟识的血亲，他也从原本的学校辍学来面包店里打工。而比他还小一岁的布雷尔也在这家店里工作好久了。他们因为年龄相近又做着同样的工作很快就熟悉起来。

    然后他注意到了那个一头黑发，身材矮小瘦弱沉默寡言的孩子，经常被人欺负。面包店的老板也是完全不在乎店里会不会发生霸凌现象。

    ??但是原本出身优渥家庭从小接受作为老师的母亲言传身教的艾伦觉得这种事情很过分。只是当时凭借他的能力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他总会尽可能得关心照顾一下这个孩子，也经常将自己的面包分给他。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从那时开始起布雷尔就很喜欢粘着他，总是默默的跟着他。那个孩子只有在跟他独处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笑容。而失去双亲内心孤独的艾伦也很高兴能交到新朋友，喜欢这种被人依赖得感觉。艾伦一直都记得，小时候的布雷尔是怎么小心翼翼接过他分给他的面包，那脏兮兮的脸上又是露出了什么样温暖可爱的笑容。

    “当！”

    ?艾伦手中的小刀终于还是脱手掉在了地上。他也被吸血鬼扑倒在地。

    感觉颈侧一凉，野兽般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里，艾伦有一瞬间想要放弃抵抗，但这个念头又飞快得消失了。虽然还想有朝一日能给亲人报仇，但是这条由布雷尔救下的命再还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现在就这样死了。

    现在这只吸血鬼是什么都不知道都不记得，可这具身躯到底还是属于布雷尔的，总有一天沉睡的记忆会慢慢恢复，属于他好友的意识会在这具身体里苏醒。到时候布雷尔要怎么面对自己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亲手杀掉好友的现实？！

    克制不了嗜血的本能，伤害了重要的人，到时候再怎么后悔也没有办法挽回，只能无尽得厌恶自己，吸血鬼就是这样可悲的生物，他知道得很清楚。

    ??“......喝这么多也该够了吧，你给我住手！”

    ??受伤的喉咙费力地挤出这句话，艾伦将手按在布雷尔身上第一次使用了攻击性魔法。

    ??厌恶光明魔法的吸血鬼下意识松开了獠牙，艾伦抓准时机顺势一滚与他拉开距离。

    ??其实能够有机会再见到好友鲜活的姿态，要说一点都不高兴那是骗人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吸血鬼这种可悲该死的生物呢？

    ??“我......是不是不该心软，在此刻让你重回长眠才是对的？”

    ??艾伦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安静墓地里。

    ??而他面对的吸血鬼一边舔食着嘴角残余的鲜血，一边楞楞得望着他发呆。终于品尝到人类鲜血这让这只新生的吸血鬼感到有一丝满足，但同时他又觉得更加饥饿了，可是相比饥饿还有其他什么更加重要的东西隐隐约约的在脑海里浮现——对面一头金发有着蓝色眼瞳的人类，他好像认识。

    ??还是想不起来具体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那个人类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他感到头痛烦躁和难受，而胃里还是那样得饥饿着本能催促他赶快觅食。

    ??“呜......”吸血鬼咬住嘴唇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得低低哀鸣。

    如同逃跑一般，吸血鬼扇动起那双由魔力构成的蝙蝠翅膀，飞快得远离了这个让他感到心烦痛苦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