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第2/2页)

块发糕，放进嘴里嚼了嚼，诱惑般的说道：“哇！这个发糕好好吃啊！又香又甜！”

    说完还闭上眼睛，极具表演极其夸张的发出一声喟叹：“嗯～～～”

    果然，对面的人脚步松动，缓慢地向前迈了一小步。见状，顾言再接再厉，用小孩子都不相信的演技将手上的发糕夸得跟天上有地上无的美食一样。

    最终，傻子抵不过发糕的诱惑，终于走到了顾言面前。

    昨天没仔细看，等现在人站在面前了，顾言才发现傻子真的很高。他净身高180，但这傻子竟然比他还要高一些，目测应该有187左右。

    顾言本想将发糕递给他，但是傻子的双手实在脏得不行，指甲缝里都是泥土，顾言怀疑他刚刚徒手刨过土。

    就算傻子敢直接用这双手抓着吃，顾言也看不下去。迟疑了一下，他干脆亲手递到傻子嘴边，喂给他吃。

    傻子也不拒绝，就着顾言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顾言心想，嘿！这傻子，吃东西还挺斯文。

    最后一口的时候，傻子的舌尖不小心舔到了顾言的手指。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又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然后朝顾言微微一笑。

    温热的触感使得顾言一愣，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上面沾到了口水。想擦在傻子衣服上，看见那里的脏污，叹了口气，最后抹自个儿身上了。

    顾言拍拍双手，准备回去了。

    “干活。”那傻子突然开口了。

    “你会说话？”顾言很震惊。

    一直到现在，都是顾言在说话，除了第一次见面喊的那声，傻子从没出过声。顾言就自动的将他默认为只会啊啊啊不会说话的傻子。这冷不丁一开口，倒让顾言惊讶了一瞬。

    “干活，干活。”傻子长得人高马大，开口的声音却是软软的。

    干活？干什么活？顾言疑惑。

    “吃糕糕，干活。”

    顾言听明白了，傻子吃了他的发糕，现在应该是想帮他干活。看来也不是特别傻嘛，还知道付出才能换取报酬。顾言微笑道：“不用干活。”

    傻子却很固执，“干活干活。”

    “那个是我送给你吃的，所以不用干活，明白了吗？”

    直到顾言回到家，傻子还跟在后面，一个劲儿的说要干活。

    到家之后，顾言的舅妈看见傻子，皱了皱眉，拿起旁边的扫把就要赶人，嘴上嫌弃的说道：“你这个傻子，来这里做什么？脏死了，快走快走！”

    傻子看见那挥舞的扫把，以为要打自己，吓得躲到了顾言身后。

    顾言连忙开口劝阻：“舅妈，别打别打，他是跟着我回来的。”

    闻言，舅妈有些不悦道：“你怎么把这个傻子带回家来了？赶紧让他走！”

    “我给了他点吃的，他说要帮我干活，就跟着过来了。”顾言解释道。

    “这傻子就这样，你给他找点活干，做完他就走了。”

    顾言不知道让他做什么，最后拿出两块钱，让傻子跑腿去买了包盐。傻子将盐郑重其事地递给顾言，终于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舅妈，这傻子是怎么回事儿？村里什么时候有这个人的？”

    “他就是村外头那破屋的傻子。”

    村外头的破屋……是了，以前他来这里的时候，确实经常看见个小傻子在村里晃荡。

    那时候小傻子多大？长得瘦瘦小小的一个，还很漂亮，顾言还以为小傻子是个女孩子。

    “生下来脑袋就是坏的，和他妈一样。”舅妈说着又啧啧了两声。

    “那他家里人呢？”

    “剩个嬷嬷，早几年就没了。”

    听完顾言不免露出怜悯的表情，一个傻子，靠自己能活到现在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瞧见顾言的表情，舅妈撇了撇嘴：“可怜他啊？苦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怜一个傻子。”

    顾言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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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顾言的舅舅又开着牛车将顾言送了回去。

    牛车颠簸在路上，恍惚间，顾言好像听见了人跑动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傻子追了上来。

    “干活，还有糕糕吗？”傻子跑得气息有些不稳，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以前他帮别人砍柴背柴挑水锄地，人家会给他剩饭剩菜，也有的做完活不仅不给吃的，还打他。

    但是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不仅给他吃的，还不要他干很累很累的活。而且…糕糕比那些馊了的剩饭剩菜好吃多了，他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干活不一定有吃的，但不干活一定没有吃的。所以他想问问如果再干活，能不能再给他糕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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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么好吃的东西给一次就够了，而他竟然还来问第二次。他觉得自己有些贪吃，问完脸羞得都有点红了。

    顾言没想到他会追过来，听完傻子的话，有些无奈的笑了，“没有发糕了。”

    顾言舅舅瞪了傻子一眼，转头对顾言说：“别理他，就一傻子。”

    摸摸搜搜，顾言从裤袋里掏出来一把糖。从舅妈家出来的时候表妹硬是给他塞了一口袋的糖。

    劣质硬糖，不太好吃。但身上也没什么能拿出来的了。他把糖递给傻子，说：

    “只有这个了，拿着。”向傻子挥挥手，“回去吧！”

    但顾言忘了，傻子是给他吃的他就一定要帮你干活的。

    所以傻子还紧紧的跟着，赶都赶不走。

    舅舅：“让你别理这傻子，你还给他吃的，现在赖上了吧。”

    “我要回家了，你跟着做什么？回去，别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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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放慢了脚步，不再追在后面，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走远的牛车。

    顾言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过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发现牛车后面远远地跟着一个人，偷偷摸摸地，不是傻子是谁。顾言眼皮一跳，头疼地扶额。

    让舅舅停了车，顾言朝远处大喊：“过来！”

    傻子听见顾言喊他，赶紧跑着追上来了。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倔呢！”顾言让出一个位置，“上车。”

    傻子跳上牛车坐在了顾言身边。舅舅见状开口道：“诶！怎么还让他上来了？”

    “没事，他想跟就跟着吧！”

    就这样，顾言把傻子带回家了。